第三章 国将生变-《定远侯班超》


    第(2/3)页

      汉使夫人当众收留了司农监貔晟的小孙子,这分明是用无声的行动告诫莎车王族、百官和吏民:汉使对莎车够宽宏大度了,如果再行不义妄出什么幺蛾子,汉使不得已将另立国王!

      秅娃儿已经上了纪蒿的安车,车夫恭立一旁侍候,颥怜站在踏脚锦凳上战战兢兢地扒在车辕想上车时,秅娃儿却不让上了,“这是夫人的车,汝是俘虏,又是臭男人,滚一边去!”

      “阿姊,求汝了,是夫人让吾上这车的……”颥怜可怜巴巴地顶撞道。

      秅娃儿挡在玄纁色的车厢门帘前,“讨打,吾说不行就不行,一车女人,汝个臭男人上什么车,滚开骑马去!”

      “阿姊,吾不会骑马啊,吾只会骑驴……”颥怜低声下气地恳求道。

      “嘻嘻,羞死人,还男人,马都不会骑,总之就是不准上……”秅娃儿咯咯笑出声来,小手点着颥怜额头不屑地羞他,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荡漾。颥怜则深深低下头,觉得真的无地自容。

      纪蒿正与国王、王妃话别,忽听身后车子旁吵闹开了,便回首瞅了一眼,秅娃儿吓得赶紧做了一个鬼脸,刺溜一下将颥怜拉上了车。

      从莎车城至无屠国的路上,纪蒿、蠕蠕一直闭眼打盹。其实,在莎车城这十日,她们身处险境,神经一直绷着,又惊又累。秅娃儿与颥怜先坐到厢外车夫身后看风景,飘飞的战旗,护商队威武的军容,令两人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了一路。说累了便钻进厢内挤坐在一起,蠕蠕故意捏捏秅娃儿红嘟嘟的小脸问,“听说汝还体罚颥怜?”

      刚才两人坐在辎厢外时,风儿吹开了秅娃儿的一条发辫,一绺发丝飘在额头。她看了纪蒿一眼,纪蒿正闭目养神,她还是低下头道,“夫人,吾恨……打过几次,那时吾不知颥怜一家也为国王害了……”说着便撅着小嘴,拚命酝酿着情绪,想让眼里挤出几珠真真假假的泪珠儿来。

      “行啦,别装啦。”纪蒿没有惩罚秅娃儿,她将小不点搂在怀中替她将风儿吹开的乱发编成辫,并轻声道,“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不准再添乱。颥怜比汝小两岁,汝是阿姊,以后要多让着小弟!”

      “好的,夫人!”秅娃儿点点头,便倚在纪蒿怀中不一会便睁不开眼了。颥怜紧紧贴着秅娃儿,根本不敢看纪蒿一眼。在车子的摇摇晃晃中,两个孩子不一会便顶不住了,挤到纪蒿、蠕蠕腋下打开盹了。

      都是孤儿啊!看着这两上小人,纪蒿不禁又想到了自己,想到被残杀的阿翁阿母一族,想到自己惨死的丈夫儿子,鼻子不禁有点酸。蠕蠕或许也想到这个,她感叹道,“夫人,幸好莎车未反成,否则真不知有多少孩儿要成为孤儿!”

      纪蒿知道蠕蠕想说什么,明知齐黎早晚必反,就为把一顶不义的帽子扣到齐黎头上,值吗?

      汉明帝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阴历四月下旬,留守盘橐城的寒菸带着汉使团众将的眷宿同来东北疏勒州前线,与班超等将士相会。身为负责农牧和吏民生计的左相,她还带来了大量的牛羊犒劳三军。

      她带来的消息令班超稍感安慰,国王忠因《垦荒令》、《禁椎令》实施效果太好,疏勒国人口快速滋增,故而现在已经支持寒菸与权鱼,守城也较为积极。“只是隐藏在疏勒国的奸细,未露出马脚,令人战战兢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