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众生轻蝼蚁-《天师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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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强有力的手死死地拽起少年乱糟糟的头发,另一只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凑近青衣丑陋的脸庞阴阳怪气地瞧着。

    “啊!”青衣被这恶丁紧拉着乱发,似是要硬生生地被扯掉一般,疼的他呲牙咧嘴,两只手狼狈地勉强撑着地面,红黄污水的脸颊上,那对清明的眸子透着无比的怨恨,死死地盯着近在迟尺的恶丁。

    “果然其丑无比呢,桀桀。”

    那叫二虎的恶丁也凑上前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一脚践踏在青衣的脚腕处,痛的他再次呲牙咧嘴,一阵阵抽筋杀猪般地乱叫,两只弱小无力的手掌朝着脚跟处乱抓,怎奈那痛处却是怎样挣扎也够不着,踩在上面的大脚无论怎样也悍然不动,一点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嘿嘿!让你叫,如此的脓包也敢叫板我家少爷,真是找死,咦,这块皮快掉下来了,还是让我来帮帮你吧,小怪物。”

    那恶丁凑近青衣挂在脸颊的脸皮,猛然一拉,顿时拽掉了一大块,几滴黄水飞溅在手上,被他甩了甩,连带那块人皮也一并丢到了一边,双眉不禁皱了皱,砸吧着嘴口中恶骂道:“,什么玩意,臭死了。”

    “啊!你、你们杀了我吧!”

    青衣再也承受不住非人的折磨,一张被撕破的小脸痛楚的变了形,连带着吼声也有些扭曲,眼睛中射出无限的怨恨与不甘,死死地盯着抓着自己头发的恶丁。

    显然,此时此刻的他连求死也做不到,至于能不能死还要看对方答不答应了?只是这一刻,青衣的怒吼求死仿佛变成一种乞求般,惨不忍睹,令人不忍直视。

    “想求死,呸!你也配?”

    不知何时,赵弘走了过来,一脚踩在少年的头上,用力地踏了几下狠的,然后捂着口鼻凑近前来,想看清楚面前的那张怪脸,阴狠地道:

    “啧啧,不错,这张脸和当年的一模一样,左黑僵右枯黄,本少爷可是终生难忘啊!你想求死作甚?活着不是更好吗,本少爷可是从来都不杀生的,尤其不杀你这样的畜生,嘿嘿嘿。”

    青衣的眼中涣散,变得麻木,满是绝望,只是在这一刻转变成滔天的恨意,仿若掩饰了所有的痛苦,在赵弘的眼里他不止是个满身尸臭的烂青皮,是个人人唾弃的阴阳活死人,是个连畜生也不如、求死也不配的怪胎。

    他的心好恨、好恨,恨这个世界、恨自己的命运、恨自己的无奈、恨面前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家伙。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在摧残与绝望中挣扎,好似在浴火中煎熬,青衣全然忘记了师傅燕赤霞对自己付出的一切,所说的每句话!

    “活着真的还有希望吗?”青衣涣散的心神在扪心自问:

    “如果有,又在哪里?为什么我的世界一片黑暗,还是这个世界本就无所谓光明?为什么我会被这般唾弃。”

    这一刻,青衣的心好冷,那是一种对世态绝望的冰冷,丑陋的眼神中散尽了最后一丝生的欲望,仿佛放开一切坦然地迎接着死亡,他知道,这么活着才是自己最大的痛苦,求死作甚?当然只是为了寻一个解脱,俨然老天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纵然他是卑微的唾弃者,也要受到蝼蚁不如的苦楚,心中怨恨满腹,却无处悲鸣?

    当真是天道不仁,众生轻蝼蚁。

    恍恍惚惚间,赵弘和两个恶仆猖狂的身影,惬意而肆无忌惮地狂笑着。

    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狼狈少年那一副惨不忍睹,三人发出一阵阵快意的狼叫,仿佛对付这样一个弱者,胜利是多么一件殊荣的事。他们却不知道?如果青衣掷出的剑符爆发出该有的威力,那么现在场上恐怕将多了几俱冰冷的尸体,或者是尸骨无存了。

    怪只怪,青衣确实学艺不精,让他们侥幸躲过了杀神大劫,也许是天道昭昭,冥冥中自有注定吧?

    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液在青衣又臭又烂的扭曲的脸上,赵弘一洗多年前被眼前的少年那副丑陋的面庞吓得尿了裤子的耻辱,翘起英眉厌恶至极地骂道:

    “嘿嘿,你这个烂青皮,赶紧滚出清风镇吧,滚回你的天师观,本少爷不想看到你这坨恶臭的样子,呸!没用的东西。”

    青衣仿若听不到赵弘的怒骂与羞辱,浑身像被打散了架一样软弱无力,奇丑的脸上渗出的黄水摊湿了胸前起伏的衣襟,那块被硬生生死掉的脸皮处,几缕蓬乱的头发粘沾在上面,时而发出一阵心跳般的抽动,另他感到一股痛彻心扉的疼楚。

    “嘭。”揪拉着青衣头发的恶仆抽回了手,把他的头被丢弃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青衣依然无力呻吟,就那么四脚朝天地躺着,只是微弱的呼吸和绝望的迷离眼神证明了他还活着,只怕是离死没多远了。

    那恶丁捏着鼻子凑前看了看,瓮声瓮气地叫道:

    “这丫地还给老子装死啊!少爷,看这样子他是挨不了多长时间了,这废物不会真的死在我们的拳脚之下,害我们吃官司吧?”

    “哼!死了最好。”

    赵弘一脸的解恨之情,毫无怜悯之心地冷然道:“二虎你糊涂了吧,打死人固然要吃官司,可打死一只畜生应该不会吧!嘿嘿,你们说呢?更何况紫阳城主那是我爷爷的至交好友,这点事还能搞不定吗?”

    “是是是。”两恶仆见赵弘丝毫无惧,不禁胆气大了起来,献媚地拍马道:“少爷说的是,打死一只畜生我们怎么会吃官司呢?我们家少爷是路见不平用脚踩,为清风镇除害啊!嘿嘿,少爷真是英明神武、英俊非凡、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文功武略不让须眉。”

    两个家伙一副卑躬屈膝之态,马屁功夫出神入化,果然是天生奴才之流。

    “呵呵!”

    两家丁一记马屁功夫,顿时把眼前的赵弘拍的晕头转向,得意之极地道:“算你们两人会说话,今后好好跟着少爷我,日后定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便是!大牛二虎,本少爷的话你们可要记牢了。”

    赵弘见两家丁还算识相,不禁得意至极,殊不知大牛抬手拽了拽赵弘的衣襟指着他后背的方向呐呐道:“少、少爷,是老爷来了,您看?”

    “爷爷。”

    赵弘心中一惊,不禁有些愕然地回首望去,只见赵家大院的方向,一行众人浩浩荡荡地开来。

    当前为首一老者,头发鬓白如霜,留着三寸轧须,一袭素朴灰衣,看年纪已是古稀之年,走起路来竟也是爽朗轻快地很,不用说便是威望甚高的赵家老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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