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陛下说的是,侯司徒与南朝梁国来往密切,臣正可倚重。”高澄一语双关地回道。 “如此说来不至于出纰漏。”元善见瞟了一眼满目荒草的宫院,“有侯司徒担当,大将军定可平安而归。只是梁帝要大将军亲选质子,甚是奇怪,质子之意在于质,而不在于以何人为质。既然身份是梁国皇子,又何必非要大将军亲选一人?大将军还是小心为上。” 高澄笑道,“或许梁帝是想赚臣到建康,以臣为质辖制陛下也未可知?” 元善见听他这么说,面色渐变,惴惴不安道,“如此说来,大将军还是不去为好。若是梁帝真以大将军为质来挟持孤,让孤情何以堪?” 高澄笑道,“陛下不让臣去建康,是想圣驾亲临?” 元善见颓然道,“在梁帝心中,恐怕孤的身份还比不上大将军。大将军真要应允孤去建康,孤也可欣然从命。大将军真能答应吗?”元善见倒是当真了。他倒真想不做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哪怕去建康是前景茫茫,但要真能看一眼心里那个人,至少还能得到一点满足。 “陛下不必远涉江湖地奔波,在邺都便可坐享其成。”高澄已经恢复神色,像是深思熟虑过了,“我与西寇大战在即,宇文黑獭拒梁而和柔然,只以我为敌,总赖集中一力以将我灭之而后快。柔然,不足惧也。其势虽强,然吐谷浑与我成夹攻之势,柔然必不敢轻举妄动。吐谷浑与我结为姻亲,同为鲜卑血胤又倚我之势,可制衡柔然。柔然于我之边塞,小患虽有,大患一时必不至也。阿那瑰不过是想在我与西寇相互攻伐时两边取利。况且阿那瑰已请和亲,主上不防就顺水推舟,裁定亲事,阿那瑰必不致再作乱。至于梁……” “大将军又想给孤请来一位柔然妃子吗?”元善见忽然打断了高澄问道。已经有兰陵公主遣嫁柔然,看样子高澄是意犹未尽,仍嫌不足,想再亲上结亲。说可坐享其成,不过就是把他这个名份上的皇帝当作和亲的筹码而已。他已经有了一位吐谷浑妃子,若是再来一位柔然妃子,这魏宫里可是当真热闹了。 “既是和亲,便可遣嫁,也可迎娶,不过是把这姻亲关系重重叠叠下来,使之牢不可破,密不可分,如此方可两相制约。”高澄倒没把元善见略显冲动的不满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和亲的目的不在于嫁娶,更无所谓嫁谁娶谁,只要两国都在意这重姻亲关系而以此为忌惮,不肯轻动兵戈,便是达成目的。“难道陛下有疑异吗?”高澄似乎真有不解地问道。 “孤何敢有疑异?但听命于大将军。”元善见冷下脸来,但终究无可奈何,语气里倒并不强硬。“只是不知道大将军想如何结这个姻亲?” “陛下可下旨给朔方郡公阿那瑰,以和亲之名请柔然世子突秃佳到邺城,可选定一公主赐给突秃佳为世子妃。阿那瑰既然深望和亲,不防再亲上结亲,求娶一位柔然公主,至于是给陛下为妃,还是与宗室诸王中择一位为嫡妃,不妨顺了阿那瑰之意,想必柔然之患暂可平也。”高澄语气平缓,其深思远虑连元善见也能听得出来,并不是为一己之私,也难为他心里虑得如此周全。边患不断,大敌当前,吏治不清,民力衰弱,哪一样不在他心里? 纵然元善见心里对高澄跋扈是恨意重重,但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他。元善见看着烈日下他那一双绿得奇异的眸子,头一次觉得这双眼睛真是美到极致。高澄看元善见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正不解,元善见忽然伸出手来,牵了他的手问道,“妹婿的伤可全好了?” 高澄一怔,脱口道,“臣身上伤痕累累,陛下问的是哪一处?”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