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和第二十八章-《丽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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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话说,余小丽对于奶奶黄秋芳的去世并没有太大的悲痛。究其原因,一是黄秋芳不是自己的亲奶奶,小丽对她自然就爱不到深处二是由于痛恨陈阿根,这个奶奶又是生了这无耻之人的母亲,自然而然地也就牵怒于她。所以小丽对奶奶的离去基本没有落泪,只是形势上地参加了她的葬礼。完后她也就如没事人一样照旧干着她该干的事。

    光阴似箭,四季轮回,不觉又是一年过去了,陈阿根在这一年里,身体每况愈下,先后住了两次医院,第一次是在省城的大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第二次就住在镇上的卫生院,这两次的医院治疗都只有余香兰一人相陪相护,小丽连看都没去看一次,陈阿根明白小丽不来看他的原因余香兰理解女儿心中的仇怨,故而这两人尽可能地不提小丽,更不用说些责怪的话了。而对于弟弟小强,小丽的心倒时常地挂念着,虽然说她和小强只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俩,但小强是她看着和带着长大的,因此上她对小强的感情还是特别深厚的,好在现在又添加个东方李燕对小强的热爱和关心,从这姑娘的手机信息中小丽得知小强学习和生活都很不错,心中感到无比的宽慰。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陈阿根逐渐好转,余香兰稍稍轻松,小丽也比较安逸的情况之下,忽然间从陈小强就读的那个城市某公安分局传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二零零六年九月二十八日上午九时刚过,余香兰的家庭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余香兰着急慌忙地从厨房中奔跑到了客厅,拿起了电话听筒:“喂,请问这里是陈小强的家吗?”

    “是呀,我是他妈,请问你是哪里?”

    “我是市公安分局,你儿子陈小强参予了学校里同学之间的打架斗殴,还用刀子捅伤了一名学生,情节特别严重,现在已经被我们公安机关逮捕,不久将对他进行宣判。”

    “啊,怎么会出了这种事,罪行严重吗?那个受伤的人有没有生命危险?”

    “生命是保住了,但陈小强的行为已构成了犯罪,你们家里必须来人听候处理意见,待十一长假之后就对其审判,你们准备准备派两个人来,一定要直系亲属。”

    “好好,我们来,我们来,谢谢你。”余香兰说着说着声音都开始打颤了,这时候陈阿根刚好从街上溜弯回来,这段电信对话他全都听到了,一张略带病容的脸顿时变得极度痛苦和悲凉,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很结巴了:“香、香兰,小、小强出事啦?”

    “是的,他和同学打架,还用刀子捅伤了人,市公安分局让我们家里去人呢。”

    “啊,这小子,怎么能这么胡来呢,人没捅死吧,若是将人捅死了,那他也就活不成了,好好,我和你去。”

    “你那能去呢,你这身体经得了长途颠簸吗?我去找小丽商量,看她是什么意见。”

    “行行,我和你一起去找小丽。”陈阿根说要一起去找小丽,余香兰望望他,心想小丽那儿你去了不是自找没趣吗?可是此事也太严重了,余香兰已经顾不上是是非非了,故而没反对地就和陈阿根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小丽的店里。

    正坐在店里休息待客的小丽一见到妈妈跨进了店门,立时间笑脸相迎地站上起来,可当她又看到紧随其后的陈阿根也迈入店门时,脸部的笑容瞬间全都散去,变得非常冷酷,刚欲发问他怎么也跟来了时,余香兰立马摆手冲她说道:“你先什么也不要问,听我和你说,小强出事了,出了大事,他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并且使用了刀子,把一个同学给捅伤了,现在他已经被公安局抓起来了,可能要判刑,让我们家派人去呢。”

    “啊,小强真是无法无天了,闯下了这么大的祸,这可是害人又害己了,那我们怎么办呢?他肯定是要被判做牢了,这个学也上不成了。”小丽心急如焚地说。

    “做牢是必然的了,学籍肯定也保不住了,小强这下子是彻底地完蛋了。”余香兰又说。

    “学籍肯定是没有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还不开除他呀,这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陈阿根也跟着说。

    “呜、呜。”这时候传来了东方李燕的哭声,而且越哭声音越大,越哭越悲痛无比,小丽他们这才想起还有个小强的对象东方李燕也在店里呢,小丽见此状况,想到这是在店里,让顾客见了不象话,所以她赶快对他们几个说:“我们到楼上去说,这里是小店,顾客见了不成体统。”说完她便拉着扔在啼哭的东方李燕和陈阿根、余香兰前后走到了二楼上。这次是小丽开店以来陈阿根第一次走进店堂坐在了二楼的客厅里。

    几个人上了楼后,东方李燕还低着头,捂着脸不停地痛哭,小丽亲切地伸臂搂住了她,自己的泪水也跟着哗哗流下,她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和劝说她,只能是陪着她一同落泪。

    余香兰瞧着这位满心喜欢的姑娘,想到是自己儿子不争气,所以她十分心痛地对东方李燕说道:“东方姑娘,你不要太难过了,小强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他不值得你爱,更受授不起你如此地悲伤,你若和他分手我们决不会责怪你的。”

    “是啊,李燕,小强不学好,没有福气再拥有你的爱,他学业未成,却半途而废,这样的对象分了也罢,你就不要太为他伤心了。”小丽也随着母亲的意思说。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丽和余香兰完全曲解了东方李燕的意思,她听到了他们的话后猛然间抬起头,擦干眼泪,一句一腔血地对他们说道:“不,不不,你们想错了,我不会和小强分手,他一定是血气方刚,打抱不平才出手相助,我了解他,只是他这次的出手太离谱了,他这是侠肝义胆,为朋友两肋插刀,我爱他,一直深深地爱着他,并且我会等着他,无论他被判多少年我都等着他,叔叔、阿姨、姐姐,请你们相信我,真心真意地接受我。”

    “啊,李燕,你太让我感动了,让我敬佩,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博大的胸怀,我替小强高兴,也替我全家人感到幸运,你的爱无疑是给小强打了强心针,也一定能够换来他重新做人的勇气,我们若把这个信息带给小强,他肯定会充满希望地好好改造,努力争取尽早出狱归来和你、和我们团聚。”

    余香兰此时已经满眼是泪,她走过来紧紧地握住东方李燕的手,话语都激动地难以吐清地说:“东、东方姑娘,我太感动了,已经不知道对你说什么好,作为小强的母亲,我诚心诚意地欢迎你,欢迎你成为我们家的一员,等小强出监狱我就给你们操办婚礼,使你变成我名副其实地儿媳妇。只是我还有点耽心,不知道你父母会不会同意这事。”

    “选择爱人和成家立业是我自己的选择和责任,我父母也无权干涉,只是暂时我不想告诉他们,以免生出事端,再说我父母有些重男轻女,他们的希望和精力都放在了我哥哥东方李勇的身上,对我的事他们关心的很少,但既使是这样还必须瞒着他们,等到该说的时候我再和他们说。”东方李燕坚定地说。

    “东方姑娘,我已经是不久于人世的人,请你看在一个将要谢世之人的面上,接受我对你深深的敬意,我谢谢你,也真诚的祝福你,祝福你和小强幸福美满。”老泪纵横的陈阿根也特别激动地说。

    “谢谢,谢谢叔叔、阿姨、小丽姐,小强是个知心知肺、知冷知热、敢想敢为,敢于承担的好男人,我不会放弃他的,我和他的爱已经铭记在了彼此的心灵深处,我会固守着这份爱,等到他出狱归来。只是此时此刻我特想见到他,把我对他的爱当面向他表白,所以我有一个请求,就是这次去看他,你们也带上我行吗?”东方李燕恳请道。

    “这应该不行,公安分局打来的电话是让我们去两个直系亲属,目前你和小强还没有领证,所以暂时还不算直系亲属,这次无法带你前去,就先让我和小丽去看看他,放心吧姑娘,我们一定会把你的爱带给他,等他真的判下来,稳定了之后再带你去好不好?”余香兰温情地说。

    “好吧,告诉小强,我在等他,让他千万不要一错再错,保重身体,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来娶我为妻。”东方李燕含着泪说。

    “小丽怎么能走开呢,这个小店离不开她,还是我和你去吧。”陈阿根对余香兰说。

    “你就不要再添乱了,那么远的路程,你怎么能去呢,你的身体肯定顶不住,万一在半道上,那妈妈是顾那一头呢,还是我和妈妈先去看看。”小丽如是说。

    “不要紧的,我已经好多了,肯定不会在半路上出事的。”陈阿根还在逞强。

    “爸爸,就不要再争了,我和妈妈快去快回,你在家里把自己照顾好。”小丽这一句时隔九年才重新叫出口的称呼令陈阿根受宠若惊,倾刻间热泪滚滚,再没有什么理由坚持己见了。

    下面的事情就是小丽将店里的工作交待给四位员工,并指定他们中年龄最大的严新暂为负责,再吩咐两个姑娘暂停面膜和按摩业务,一心一意地协助严新和鲁宁将理发和烫头的工作做好,不要和顾客发生矛盾,万事忍为先。就这么在千叮咛、万嘱咐,四个员工千言保证、万语放心之下,小丽于十月十三日下午和余香兰奔往了市,先坐汽车,后又倒换火车,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才于十四日上午赶到了市公安分局,再通过打听后会见了负责小强案子的调查和处理的一位中青年警官,在那位警官的讲述和介绍之下得知:陈小强是为一个同班级的好朋友打抱不平,抢夺下一个其他班级同学拿着的欲刺向那好朋友的匕首,反其倒而行之捅伤了那人,一刀捅到了肺部,虽没将那人捅死,但给那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很有可能使那人留下终身的遗憾,其情节特别严重,在学校里造成了不良影响,因此学校给予了陈小强开除学籍的处理,公安机关也对此案件进行了全面的调查,本应重判,后因考虑到匕首不是陈小强先拿的,加之他的认罪态度较好,在学校里的一贯表现也不错,故而从轻发落,判处有期徒刑七年,昨天判决书定下之后,陈小强即被押送到了市郊县的监狱赴刑了。案情明了之后,小丽母女谢过那位警官,又不辞辛劳地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汽车赶到了监狱,在探视室的铁窗之外等候了十几分钟终于见到了身穿狱衣,戴着手拷,灰头土脸的陈小强。

    “妈妈,姐姐,哇”。小强一见到他们刚开口叫唤就放声大哭。

    “小强,小强,先别哭,别哭,有什么话你对我和姐姐说,时间不多,由不得你耽误。”余香兰嘴上说的很硬,可她的眼睛里也不住地流出了泪水。

    “妈妈,姐姐,我完了,我彻底完了,大学读不下去了,还得在这里蹲上七年,七年后我一事无成,文凭没有文凭,技术没有技术,还怎么做人,怎么成家立业,光宗耀祖呢。”小强边说边哭地说。

    “小强,别说这些丧气的话,一失足成千古恨,若想回头万不能,你触犯了法律,就该勇于承受,现在就是说什么也为时过晚,你必须正确对待,千万不可以失去理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谁一生中不受到挫折,不走变路呢,你得勇敢地面对,老老实实地在这里改造,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七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那时你才不超过二十七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前途还会有的,事业还有成就的机会,你不可以一蹶不振,这样你就等于是在我和妈妈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你难道想让我和妈妈陪你一起消沉吗?小丽言词凿凿地痛说道。”

    “姐,我还有什么前途,还怎么成就事业,学籍没有了,爱情也肯定失去了,七年之后的我将会以一个牢改犯的身份出现在家乡人面前,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呢。”小强还很沮丧地说。

    “胡说,谁说爱情也失去了,东方李燕可还在死心踏地地等着你呢,她听说你出事了,哭得就跟个泪人似的,并表示决不会放弃你,一心一意地等着你出狱后回去娶她为妻,还请求我们带她来看你,只是她不是直系亲属,所以我们不好带她来,这姑娘还爱着你,诚心诚意地等你回去,你如果从此爬不起来,那可就太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一片痴情了。”小丽实打实地相告。

    “真的吗?她还愿意等我,不嫌弃我,不肯抛下我?”小强瞪大了眼睛望着妈妈和姐姐。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态。

    “真的,千真万确,我和你姐,还有你爸爸亲耳听到她的表白。”余香兰肯定地附合道。

    “那,那,那我再没有话说了,再没有理由不好好改造了,有李燕的爱,有你们的关心和鼓励,我若再不坚强起来,可就辜负了包括李燕在内的所有亲人了。放心吧,妈妈、姐姐,我一定痛改前非,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告诉李燕,我爱她,永远永远地只爱她一个人,并且我感激她,一定不辜负她的希望,一定争取早日刑满返乡,和她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谈话到此,探视时间结束,小强在狱警的押解之下离开了探视室,在他将走的时刻,脸上的表情由痛苦转变成了微笑,那是亲情的力量,那是爱情的魅力,那是一个迷途知返的年轻人在人生的关键之时所表现出的坚定决心。

    小丽母女饱含着热泪看着小强离开,然后心情沉重、步履艰难地走出了监狱的大门,随便地找了一个小吃部填饱了肚子后就顾不上休息又不知疲倦地往家里赶,再次经过了十几小时的奔波,于十五上午八点多钟回到了银龙镇上的陈家小院。然而令这母女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是

    当小丽和余香兰刚刚迈进客厅的门,小丽如释重负地才在沙发上坐下,就听到已经跨入自己房间的余香兰大叫道:“小丽、小丽,你过来、快来。”

    小丽大吃一惊,连忙站起来向余香兰和陈阿根的房间奔过去,到了床前一看,陈阿根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脸上一点血丝都没有了,只是胸口还在微微地喘着,好像还有一口气了。余香兰慌了神地推摇着他的身体,嘴里不住地叫唤道:“阿根,阿根,这是怎么啦,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吗?我才走了两天你咋就会这样了呢?”

    “爸爸、爸爸,你醒醒,说话、说话呀。”小丽也神色紧张地跟着叫道。

    这时候面如一张白纸的陈阿根才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并且痴痴呆呆地望着他们好大一会儿功夫,然后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轻轻说道:“你们回来啦,小、小强还好吗?”

    “小强好,小强已经表示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争取早日出狱回家,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是不是没吃饭,我这就给你做去。”余香兰十分痛心地说。

    “是,是的,从你们走后我就水米未进,你也不必再给我做什么,我已经吃不下去了,我没勇气再继续活了,小强做了牢,我还有什么兴趣再苟且偷生呢,香兰,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就让我走吧,小丽,我对不起你,害了你到现在还孤身一人,我罪孽深重,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照顾和孝顺你的妈妈,带好小强,并教育好他,我对你所犯下的罪恶已经折磨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是该到了接受报应的时候了,我走了也就等于解脱了,你们不要难过,也不要把我走的消息告诉小强,他这会儿身不由己,就让他定下心来好好地改造吧。替我谢谢东方姑娘,她使我看到了陈家未来的希望,我从心底里感激她。另外,我离世之后,你们把陈家小院和沿街的店面统统地卖掉,把资金存起来,等小强回来给他当本钱,让他规规矩矩地做个小买卖,我不是个好父亲,也没能给儿子留下什么财产,只有这处房子,请你们务必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房子卖了后,香兰你就跟小丽一起生活,否则我走了,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岂不是太孤单了吗。好了,就说这些了,我累了,想歇一歇。”陈阿根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重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他这是惭愧至极而选择了弃世,从这一时刻起他就进入了有出气而没进气的最后时光,真乃是“人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陈阿根临终时候的忏悔也着实令人感动,纵观他的一身可以归纳为三句话:那第一句话就是他养育和疼爱了小丽十余年,其恩可敬第二句是他又无耻地在小丽十七岁时对她做出了兽性之事,其罪可恨第三句是他因为那事而活在自责之中整整九年,其行可哀。有此敬、恨、哀而导致了他没有勇气再继续留在人间,所以在余香兰不待在身边之机他不吃不喝,一心求死,此举也算有些英勇的豪气。

    余香兰听到陈阿根这一段悲痛交加的临终遗言,再也支撑不住地双腿一软摊坐在地上,泪水从她的双眼之中、老脸之上一串接着一串地流落下来。她那双眼睛究竟制造了多少泪,恐怕可以用江河湖海来比喻了。

    小丽听言后也控制不住地落了几滴泪,她弯下腰十分费力地将妈妈架扶起来,然后搂住她默默无语地走出了房间,坐在了客厅。小丽此一时的泪水是为谁而流,为陈阿根吗?不完全是,那到底是为谁呢?这里就不分析了。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十六日的零晨两时许,陈阿根终于吐完了他所有的余气,带着病体、带着罪恶,也带着勇于赴死的豪气见阎王爷去了,接着就是遗体告别、火化、安葬等等事宜,在这些琐碎的后事料理之中,东方李燕又一次以准儿媳的身份参加了,她的此等行为,是替陈小强尽了孝心和义务,也告慰了黄泉路上的陈阿根,并让余香兰和小丽感到欣慰。

    时间走到了十月十八日的下午,处理完陈阿根的后事之后,陈家的小院中只剩下了余香兰和主动留下陪伴妈妈的小丽,母女俩四目相对,但却沉默不语,两人都想不出用什么语言安慰对方,真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道是无情却有情。”

    过了没有注意的多少分钟,可怕的沉默之后,小丽才打破缰局地冲妈妈说道:“妈妈,我去洗个澡,你老就在这里休息休息,那儿也别去哟。”

    余香兰机械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丽站起身走进了卫生间,进隔九年,小丽又在那卫生间里冲刷身体。这次的冲刷和九年前的那次冲刷心情是大不相同,上次的感受自然不必再叙说了,然而此次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是愉快、还是难过也无法猜测,总之她默默无声地一遍遍冲洗,是要洗尽霉气还是要洗掉什么不可知晓,她就在那小小的空间里,周身地洗呀洗,一双玉手在身体的各个部位不停地滑动,此等绝美的、天造地设的女性**煞时间尽显无疑。

    一月之后,小丽和妈妈并约上了东方李燕在店里的二楼上商量将陈家小院出售的事情,小丽首先说:“陈阿根已经走了,我陪着妈妈在那个小院里也住了一个月了,可我的工作和事业在这里,总不能一直陪着妈妈吧,若是让妈妈一个人再住在那里,一是太孤单冷清,二是我也不放心,所以我考虑把那个小院给卖掉,这也是陈阿根的遗愿,你们看怎样?”

    “卖掉那小院我住那儿呢?虽然冷清,可我也住了这么多年,习惯了呀,再说小强回来后在那里安身呢?”余香兰似有点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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