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和第十二章-《丽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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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啊、海燕,伸张开你雄健的翅膀,向着广阔的蓝天,向着洁白的云彩,勇敢地飞翔吧。狂风不可挡,暴雨浸不透,只见你骄傲地飞行,在艰险中自由地翱翔,你那小巧玲珑地嘴角,常常不停地欢叫,好似天真活泼的少女歌唱青春在闪耀,你那样艳丽多姿的羽毛,唤醒了沉睡的波涛,好像姑娘穿着漂亮的衣裳,装点着人间更加美妙。这是陆新洲新近创作的一首诗,他无比自豪地朗读给娇妻余小丽听,小丽听得是欢欣鼓舞,赞不绝口,还用掌声为丈夫鼓劲,陆新洲被夸赞的心花怒放,有点飘飘然,他合不拢嘴地笑着对小丽说:“小丽,你就是我饲养的一只海燕,我要让你生活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飞你也可以飞,飞累了,你就燕归巢,我这里永远都是你的暖窝,你幸福的家园。”

    “谢谢,谢谢你老公,我已经感觉很温暖很幸福了,我不想再飞,飞累了,就在这爱巢中好好地享受享受。”

    “难道你就不想想再干点什么吗?你还年轻,身体又很好,就不打算做点什么事吗?总是这样无所事事地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事情是肯定要做的,老不做事也会厌倦的,可是具体做什么事我还没有想好,暂时我又懒得去想,我现在就想歇一段时间,有你的呵护和爱戴,我就想尽情地痛快痛快。“

    “那我们先去旅游,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到天堂去好好玩上几天行吗?”

    “我也不想出去玩,一来外面太热,在家事事好,出门处处难,二来你的腿也不太方便,干嘛出去找罪受呢?我就愿意待在家里,和你朝夕相处,由你烧、你弄,我来吃,我可从来没有让人服侍过,趁此机会我就好好地让你服侍服侍。”

    “你倒是很会找机会的哟。”

    “怎么,不乐意吗?”

    “不不,乐意乐意,我求之不得,我的几手做菜的绝活正没有机会展现展现呢,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服侍你我非常非常地开心。”

    “真够肉麻的,这话应该由我们女的来说,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啊,就四分之三呀,拿还有四分之一是什么呢?”

    “不知道,我想起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要是想起了田鼠、青蛙或者是地鳖虫怎么办呢?”

    “哈哈哈”小丽爽朗地大笑。

    陆建新也受感染地狂笑。

    陶醉于新婚之喜的余小丽在丈夫的关爱和照顾下开开心心地过着每一天,陆新洲变着戏法似地每顿饭都做好几样可口的菜给小丽品尝,虽然他的一条腿不太灵便,可他的手却有着巨大的能量,才刚刚一周,小丽的身体仿佛大了一圈,脸上也有红似白的显出了富态,陆新洲做菜一流,小丽是坐享其成。这对恩爱夫妻,互敬互爱地过得好不舒心。这天晚饭时,陆新洲又照例整出了几样小丽久未尝到的美味,摆倒桌上,二人边坐下共享,边吃陆新洲便随口问道:“小丽,你和你妈妈回家以后过得还习惯吗?”

    “唉……。”小丽叹口气接着说:“哪里谈得上习惯,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我只是勉勉强强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就走了。”

    “一个星期就离开了,上哪儿去了?”

    “又回到了省城。”

    “又回到了那个工地食堂上班了吗?”

    “没有,我是到了省城的西边,靠近奥体中心的一家大酒楼里当了收银员。”

    “这次怎么这么幸运,一去就让你当了收银员,那家酒楼的老板是蛮够意思的嘛。”

    “什么够意思呀,那家酒楼的老板是洪福生,我的亲生父亲。”

    “怪不得,那你说说,去了以后怎么样了?”

    “好吧,我从头讲给你听。”小丽收住了笑,进入了沉思,又开始讲起了她的故事。

    垂头丧气的余小丽会到了阔别四年的银龙乡、银龙镇的陈家,仍然住在她以前住的那间屋子。可此次回来的小丽,情绪是特别的低落,看什么都不顺眼,对于家里的人,她只是言不由衷地叫声爷爷、奶奶和妈妈,对陈阿根她基本上是避而不见,难得见到了她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一下,只有和弟弟小强在一起时她才露出些笑容,白天她在小店里帮忙打打下手,或者是和妈妈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些无关痛痒的事,到了晚上她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屋不出来了,就闷在那屋里,书也不读,电视也不看,只是站在窗前望着天空的月亮,或数着星星,就这样苦熬苦度地过了七天以后,她便向妈妈提出要走人,妈妈余香兰不解地问道:“你上哪儿去,还出门打工吗?那个工地食堂你恐怕是回不去了。”

    “我不会再到工地食堂了,我上省城找洪福生去。”

    “什么?找洪福生,他在哪里?你怎么忽然想起去找他呢?”

    “他在省城那边开了一家很大的饭店。”

    “哦,是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王昌义老婆告诉我的。”

    “那你去找他,他会认你吗?会答应你在他饭店里工作吗?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和他联系过了,你这么冒然的去找他,有点不妥吧?”

    “有什么妥不妥的,他是我亲爸爸,有父亲不认亲闺女的吗?他现在发了,还不该给我一份工作吗?我凭劳动吃饭,又不白拿他的,他能不答应我吗?再说他生了我,可一天也没有养育过我,还不应该给我一个吃饭的地方吗?”

    “话说的在理,可就是太突然了,是不是先联系一下再去行吗?”

    “联系什么,他是我亲爸爸,这份血缘关系他还能赖了不成,我去找他又不是非要他养活我,而是在他的饭店里打工,该干什么活我就干什么,他难道还把我拒之门外?”

    “好吧,你找他是正理该当,不过不要勉强,他若是不认你,不肯留你在那里工作,你不要和他吵,还会到妈妈身边来好吗?”

    “行,就这么说,我明天一早就走。”

    省奥体中心是全市,乃至全省有时还是全国的体育运动中心,这里的体育场馆众多,各场馆之间都是由树木和花草装饰的林荫小道相连,每个场馆的正面都配有喷泉和大型停车场,这里频繁地举办体育赛事,像全运会、青奥会都在这里举办过,将来有可能还会举办一次世界最大型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奥体中心的周边高楼林立,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展示了这里是省城经济飞速的象征。距奥体中心主场馆向北走四站公交路有一条既宽敞又繁华的兴旺大道,此大道东西走向,车来车往,人流不息,在该大道的一个四岔路口的西北角上有一家福星大酒楼,酒楼有五层之高,门口是一个可停几十辆车的广场,一二楼是宴会大厅,三四楼为一个个包间,整个酒楼装修高级、舒雅,一楼摆有二十几张大圆桌,,二楼十几张,每天是灯火辉煌,食客多多,三四楼的包间是间间装饰不同,每间各有特色,灯光耀眼,清澈透亮,包间有两桌一放和一桌一放的,一桌一放的居多。那包间的名字也是别具一格,如梅花厅、牡丹厅、凤凰厅和紫竹厅等等。

    九九年七月二十八日,这天气温非常的炎热,阳光直射,照的福星大酒楼的门口热气腾腾,然而楼内的接待厅内却是透凉透凉的,不用说那是空调的作用。上午十时,打扮入时,但满脸是汗的余小丽走进了酒楼,到了吧台跟前,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年轻女子用诧异的目光问她道:“你好,请问是吃饭还是订餐?吃饭时间还没到,若是订餐请将时间和人数告诉我。”

    “我既不吃饭,也不订餐,我是来问问你们酒楼招聘服务员吗?我想应聘。”

    “哦,对不起,我们不招聘,我们酒楼的服务员已经过剩了。”

    “那我就找你们老板。”

    “找老板也没有用啊,服务员已经嫌多了,你找谁都不会留你,请你回吧,别影响我工作。”

    “我不影响你工作,只是你告诉我你们老板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这种事情我就可以回绝你了,没必要找老板了。”她有点强硬了。

    “我必须找到老板,找到洪老板,洪福生老板。”小丽的态度变得更强硬了。

    “你怎么可以直呼我们老板的大名呢?他在哪里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你一定得告诉我,否则我就不走了,直到见到洪福生为止。”

    那服务员见小丽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能够直接说出老板的大名,心中有点忐忑,不知她的深浅,只好打了内部电话给洪福生。

    坐在五楼办公室的洪福生听到楼下有一个漂亮小姐直呼其名地来找他,不免有点好奇,便未加思索地通知吧台请那小姐上来。

    酒楼的第五层是办公重地,进门是管理员和会计办公室,最后面一间横着的是经理办公室,左手边上摆放着一派转型的沙发沙发前面放着两台相连的茶几,经理室有二十平米,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大型的办公桌,桌前面放着两张沙发椅,办公桌后面也放着一张沙发椅,椅子后面是文件柜,整个办公室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净舒爽,不难看出该室的主人是个勤快而富有头脑的人。

    小丽推开了经理室的门,迎面就见到了办公桌后面的一个油头粉面、白色短袖衬衣配上一条红领带,精神饱满,五十开外的中年男子,小丽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他,在脑海中努力寻找儿时的印象,可是她找不出来,只好晃晃脑袋迎了上去。

    “请问你是洪老板吗?”

    “对对,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直呼我名,请问你认识我吗?我们好像没有照过面吧?”

    “是的,我们没有照过面,不过准确地说我们在我五岁之后没有照过面,我五岁以前是经常照面的。”

    “呵呵,五岁以前,你还是一个小女娃娃,可现在你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十几年过去了,这变化之大是无法想象的,我怎么可能还认识你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当然是不认识我了,可是你还没有太大的变化,我进门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哦,是吗?”洪福生见到眼前站着这么一位相貌和身材都极为标致的女子,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邪念,此女子主动地来找我,是不是想投怀送抱,从而获取经济报酬,假如那样的话,我不妨满足她不太过分的需求。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女子是他的亲生骨肉。

    小丽见洪福生的眼神心中就明白了他此刻的心理动态,因为她出来打工几年了,形形色色的人她也见多了,针对她的这种眼神也司空见惯了,可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也用同样的眼神看她,小丽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还直呼我大名,怎么说我们都应该算是两代人,你这么做是否有点不太礼貌吧。”

    “起名字不就是让人叫了吗,我没觉得不礼貌呀,我找你是想在你的酒楼里打工,做服务员或者厨房打杂都可以,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叫吧,叫吧,我不和你一个小姑娘计较。”洪福生此时才想起小丽还一直站着,所以他很客气地伸手一指办公桌前的沙发椅接着说:“你请坐,有话坐下说。”

    “谢谢.”

    “我想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因为我们酒楼的服务员和勤杂工已经人满为患,近期不打算再招新人,除非你有什么特长,我这是私营企业,一个萝卜一个坑,不会多用一个闲人。”

    “我没有什么特长,除了在建筑工地上的食堂里打过下手以外什么技能也没有。”

    “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除非…….”洪福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可小丽已经全明白了。

    “这个机会你必须给我,否者你太不通情理了。”

    “哦,你还赖上我了?”

    “不是我赖上你,因为是你让我有了今天,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给我一个吃饭挣钱的地方。”

    “哦。”洪福生闻言为之一震,他瞪大眼睛盯着小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余小丽,是省城郊县余家坝村人。”

    “啊,余家坝村,那么余家坝村有一个名叫余香兰的人你可认识。”

    “当然认识,我十七岁以前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她是我妈妈。”

    一声惊叹,洪福生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直勾勾地望着小丽,嘴唇有点颤抖的问道:“那么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又怎么会和你母亲姓呢?”

    “我的本名叫洪佳丽,我妈妈这辈子就生过我这么一个女儿,你说我的亲生父亲应该是谁呢?”

    “啊,佳丽…。”小丽此言如同地震一般,洪福生立马站立不住地瘫软在沙发椅上,他双手抱住头一个劲地摇晃,他这时的举动是见到了女儿而激动,还是为刚才的邪念而忏悔就只有他知道,好大一刻他才回过神来望着小丽,眼中似含着泪的说道:“原来你是佳丽,是我的女儿,我亲生的骨肉,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你,你,你出落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从那里来,象是从天而降。”

    “爸爸。”小丽见到洪福生的表情,条件使然的双眼也湿润了,她突口叫出了一声这已经久违的称呼,而且对象是她真正的父亲。

    小丽的这一声“爸爸”令洪福生激动万分,他情不自禁的双手拍打着桌子,然后站起来走到小丽的跟前,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佳丽,我的女儿,来来,到沙发上来坐,让爸爸好好看看你,你的到来使我太意外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里开饭店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呢?”

    “一来我有工作,二来我听说你又娶了媳妇,而且还生了个儿子,所以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那现在为什么又来了呢?”

    “我走投无路了,不得不来投奔你。”小丽难过的把失恋和三舅工伤死亡,她少了靠山,三舅妈又因此嫉恨于她的事告诉了洪福生。当然她没有完全说出实情。

    “哦,原来如此,你来找我就对了,我是你的亲爸爸,你不投奔我又投奔谁呢?我会给你好的生活。顺便问一句你怎么把名字改了。”

    “这得怪你啊,你当初那样对待我妈妈,又对我不管不问,妈妈改嫁他人,把我的名字改了不是情有可原吗?”

    “是是,当初是我不对,后来我很后悔。想回头去找你们,可是听说你妈妈改嫁了,我就觉得不应该再去打扰她,至于对你我心中时刻想念,也想过把你要回来和我过,然而我孤身在外面打工又有很多不便,我吃尽了苦头才混出点模样,然后才娶了现在的老婆,就把要回你的想法给淡忘了,对不起,这些都是爸爸的错,请你原谅我。”

    “爸爸,你能这样说我已经满足了,那么现在我来了,你可以给我一份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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