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波澜不惊 1-《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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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江水暖浑不觉,皆因沉湎圣贤书.芳草萋萋忍枯萎,大梦初醒是来年。[燃^文^书库][]”

    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浑厚的吟诵声,将齐天翔从书本中拉回到现实之中,一见之下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惊喜异常地大声叫道:“山尊,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说着话,齐天翔快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站在吕山尊面前,很快就皱着眉头详装不满地说:“你往后站站,要么你坐下,这样看着太费劲,也有压迫感,不舒服。”

    在吕山尊畅快的大笑声中,齐天翔对站在他身边的小张笑着说:“你不用愧疚,他那么大的个子,你拦不住他很正常,还不如就这么让他直来直去的好!”

    “快请坐,快请坐。”齐天翔忙不迭地招呼着吕山尊到沙发哪边坐,笑着对小张吩咐着:“把咱们的好茶叶给山尊泡一杯,浓一点的,他喜欢厚重一点的味道。”

    “先别急着坐,让我看看你读的什么书,这么入迷,都到你跟前了都浑然不觉的。”吕山尊笑着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齐天翔放在桌子上的书,翻看了一下书名,赞赏道:“嚯,《契约论》,怎么有兴趣研究起中世纪欧洲的传统了,准备穿越到欧洲做商人?”

    说着话慢慢转身对齐天翔笑着说:“这老小子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契约精神从来就是欧洲大陆赖以存在的支柱,还有一个就是房龙的《宽容》,一个契约精神,一个对不同民族和宗教的宽容,构成了欧洲不死的文化体系,延续至今。”

    “是啊!一个民族史和地域发展史首先是从文化感应,也就是精神支柱开始的,孔子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周游列国的时候,苏格拉底也坐在希腊海边的岩石上在思考,而释迦摩尼望着幼发拉底河的目光,一定不像老子终南山草庐里的目光散漫,因为这些先哲眼中的世界与人的关系,需要借助的精神依托是不同的,孔子是自修,老子是无所谓,释迦摩尼借助道德的力量,希腊先哲依靠着神灵的魔力和超能力,苏格拉底却忙着制定规则,签订契约,文化就这么传承下来了。”齐天翔将吕山尊让到沙发上坐定,递上了一支烟点上,才叹了一口气接着说:“结果孔子被请上了神位,他主张的修身养性成为理想,释迦摩尼反倒是颠沛流离起来,完整的哲学体系变成了虚无缥缈的早诵晚课,成了晨钟暮鼓最好的伴奏,只有苏格拉底笑到了最好,笑过了中世纪漫长的一千年,根植在欧洲的精神融进了人们的血液,而且远渡重洋深深地扎根在印第安人红色的土地上了。以往最不被我们祖先看好的末流文化,却成为比信仰和理想都生命力顽强的精神,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倒退?”

    “说的太好了,到底是教书先生出身,哲学思考这么枯燥的煎熬,还要辅助于诗意的畅想,美轮美奂之余,启发的何止的思考,更应该是共鸣了吧。”吕山尊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更多的还是钦佩,不由也是感叹地说道:“我们一直自诩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文明的曙光已经照耀了我们这个民族五千年了,而且至今绵延不绝,印度、巴比伦、埃及几大文明,都随着他们的先哲远去了,但我们自豪和骄傲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该想到,这些都是怎么得来的。我们过于沉湎于大唐盛世的辉煌,宋元文化的精致,却恰恰忽略了文化的融合与传承中的包容和兼收并蓄。孔子可以说,弟子们也可以记录,但秦始皇的一把火,或者任何帝王的一条禁令,就可以让这些闪烁着智慧光辉的语言灰飞烟灭,历史往往就是这样发展和延续的。可我们幸运的是,历史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秦长城,不仅仅的汉武帝的金戈铁马,还有哪位虚心向学的北魏帝王,哪个只有三十多岁生命历程的年轻皇帝心中,有着那么博大而宽广的胸襟,不但传承延续了儒道的学说,还请来了佛像,带来了众神,使得这个文明有了厚重积淀后的新鲜血液,有了敬畏,而且没有隋朝几十年的融合,大唐盛世何来?哪万邦来朝的盛景又怎么成为中华文明皇冠上璀璨的明珠?陶醉这些辉煌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能忘记,那个有着博大胸怀却并不长寿的皇帝----拓跋宏。”

    “真没有想到我们这个创造了辉煌农耕文明的民族,需要感谢的却是来自游牧文明边缘的所谓蛮夷,而且还有回过头向从来不屑一顾的商业文明学习契约精神。这让终身为了自己的理想信念奔走呼号的孔圣人情何以堪?又让千金一诺的季布如何面对,还有慷慨赴死的荆轲如何泯目。”齐天翔有些激愤了,当然还是没有忘记又给吕山尊递上一支烟,“当然还有那些在漫漫商路上跋涉,将信誉视为比生命还珍贵的晋商和徽商群体,那些以信誉为纽带形成的道德传统,高度不比单纯依靠契约约束的境界高上百倍?”

    “可惜古代版的赵氏孤儿可以传承至今,而现代版的温州借贷模式却让传统和道德,变成一地鸡毛。”吕山尊定定地看着齐天翔,目光中闪烁着深深地忧虑,随即转忧为喜地说:“好在还有一个现代版的愚公移山正在热映,当他律难以惩戒**,自律被物欲社会践踏的时候,群律就必然,也必须发挥应有的作用,因为这个社会需要秩序,更需要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而这种精神的取得和传承关乎着文明的延续,更关乎着民族的生死存亡。”

    “去你的。”齐天翔先开始还在认真地听,但听到吕山尊背诵的却是自己文章的内容时,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就笑着欠身擂了吕山尊胸口一拳,随即收住心神调侃道:“你这老伙计不够意思啊!前脚我到任,后脚你就去了中央党校短训去了,这一走就是三个月,是躲我呢,还是对我有意见?”

    “既是躲避,也是有意见。没听说过文人相轻,商人相贱的古训吗?”吕山尊呵呵笑着顽皮地说:“我得仔细地反思,特别是寻找一下,咱们两个人的差距到底在哪里?结果在郑老师的办公室里,我从老师精心收集的你见诸报端的大部分文章,才真正发现我们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说着话,吕山尊卖起了关子,望着齐天翔缓缓地说:“想听听差距到底在哪里吗?”看到齐天翔含笑的神情,才得意的接着说:“想听不难,只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过有一个消息可以提前告诉你,从若干天起,你已经不是郑老师在河海唯一的学生了,本人已经正式加盟,成为你的师弟了。”

    “早就知道了,还正式通告,还要答应你的条件,晚上请你吃饭喝酒好不好?”齐天翔瞪了吕山尊一眼,不无好气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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