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疑虑顿生-《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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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圈套!”

    阴谋,一定是阴谋,而且是有目的的陷害。[燃^文^书库][]

    放下电话的一瞬间,闫博年脑袋中就划过了这个词,而且坚定执着。

    为什么?

    针对谁?

    谁指使的?

    要达到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快速闪过,一个个罩子样向他扑来,似乎要笼罩着他,使他窒息。

    “冷静,冷静。”闫博年不断地提示着自己,也暗示着自己的情绪。多年的官场经验和生活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什么?又能够做些什么?不能做什么?

    首先想到的是事件的性质,以及事态发展的程度。电话是谭平山一大早打来的,想必是早上上班刚得到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自己。谭平山是清河市的市委副书记,主管政法这块。想必他的消息来自平原县,而且很可能来自平原县的公安系统,那就说明平原县那边是已经成了新闻,而且谭平山能得到消息,市里的相关领导和部门也能得到消息,同样的省里某些人、某些部门也会得到这个消息,而且还不定传成什么样。说不定这一会某个人、某间办公室里,有人正在津津乐道地议论,而某些人正在偷偷地笑,或者正在准备着下一步的行动。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自古至今的老话,在现今社会,特别是官场上,表现的更为突出。谁做了好事,工作上有了什么创新和举措,并不被人关心,甚至红头文件号召的事情和工作,也只停留在文件和布置的层面,绝少有更大的传播可能。如果是某一个干部贪腐被双规,或者家中搜出多少现金,又或着谁的情人把他告了,一时间有关的、无关的消息就会铺天盖地的传播,短信、电话,甚至网络,各种各样的传播途径和方式都会调到起来,而且越传越离奇,越离奇越吸引听着的注意。从官场到民间,从部门到个人,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在听,或在说。至于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警醒意思,能不能触动某些人的神经,使相似或相同的人有所收敛,那是绝对没有的效果,无论是说的,还是听的,都认为这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更不可能影响到自己,还是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该怎么干还依然故我,因此也就有了不断的前赴后继,也就有了不断更新的话题和谈资。

    前省长的女婿,即将任命的省纪委书记,河海省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颗政治新星,国内知名的行政法学专家,强奸未遂,这不但是在河海省,就是在全国也没有听说过,怎么能不吸引人的眼球,怎么能不被人关注,被人津津乐道,并引发出种种的联想。

    “可恶。”闫博年恨恨地自言自语,自己也不知道是在骂谁。但绝对不是针对齐天翔却是肯定的。这个女婿他还是了解的,起码在人品和秉性上他还是自信的,他做不来这样的事,也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因此更觉得这个女婿处境堪忧,也不得不再次审慎齐天翔为政的利弊来。

    让齐天翔到河海省来挂职,逐步进入政界,是闫博年的设计,也是他的刻意安排。他喜欢齐天翔,而且是打心里喜欢,不仅仅齐天翔是他的女婿,而是齐天翔身上所特有的那股正气和睿智,以及对事情的认识和做事的执着。尽管齐天翔身上那股浓重的书生气他不喜欢,甚至有些担心这种单纯的书生意气会成为他仕途的羁绊,但闫博年还是义无返顾地这么安排,这么做了。因为他没有时间,更没有时间给齐天翔历练,以致成熟。

    有这个想法是在几年前,参加完老书记的追悼会,突然觉得生命无常起来,哪些日子猛然觉得有些灰暗,有些打不起精神。

    老书记王浩只比他大二岁,严格地说不到二岁。两人搭班子做伙计近三十年,从企业出来到市里工作就在一起,他是轻纺局副局长,王浩是局长,而后是局长、副市长,市长、书记,一直做到省长、省委书记,几十年相伴相随的搭班子,这在全国的班子中怕也绝无仅有。几十年的交情,用闫博年的话就像两口子,拌嘴生气不鲜见,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少,裂痕更没有,原因就是互谦互让,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工作。由此也把河海省带进了全国经济强省中的第一梯队,而且至今位置难以撼动。因此两家人像一家一样,所遗憾的是王浩的两个儿子都在部队,而两家也没有做成儿女亲家。原因还是闫丽在学校时喜欢上了齐天翔,而齐天翔也顺理成章地替代了王家老二王金相的位置,这点未免有些遗憾。

    王浩是在中央谈了话以后,准备等来年省里两会过后卸任,到全国人大工作。谈话之后不过十几天,谁能想到就在办公室突发脑溢血,而且再也没有救治过来。

    追悼会上老大金旺、老二金相带着各自的家眷都回来了,而且都戎装严整,金旺更是将星闪烁,风光鲜亮,可自从老伴离世后的七八年时间,老王孤独的生活谁又能比闫博年更清楚。

    因此,这之后闫博年就动了要在身边留个人,照顾自己和老伴生活的念头,而且这事还必需马上办。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是过去的老话了,老王这一走,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了,现在自己还有些权力和能力,今后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回来自然是齐天翔了,因为闫丽的年纪和经历都没有回来的可能,即使回来也不过是团委、工会、妇联这样的单位,也是指靠不上的闲职,只有曲线运作,把齐天翔弄回河海来,那么闫丽几年后就顺理成章地可以调回河海来。

    运作此事不难,一则齐天翔是首都政法大学的博士、教授,大学里最年轻的行政法学院副院长,国内知名的行政法学权威。以前来河海做过调研,而且还在做博士期间参与过河海省行政法规的清理和依法行政文件的起草工作,在河海省政界的影响不错。这样的人才能挖到河海来,是功德圆满的事。二则闫博年的要求不过分,王浩的事情处理完以后,中央组织部专门来人,征求闫博年对省委书记继任者的人选,暗示可以毛遂自荐。闫博年明确拒绝了。从政这么多年,这点政治智慧和自知之明闫博年还是有的。王浩谈话之后没有接着约谈自己,说明中央已另有人选,尽管王浩的去世事发突然,但人家锅里就没下自己的米,任何的努力和表白都是徒劳,甚至可能自取其辱。

    继任者很快到位,是西部一个大省的省委书记,年龄与闫博年相仿,估计也是临时过渡。毕竟河海省属于东部沿海发达省份,经济总量和规模是西部省份所比不来的,到这里来过渡一下,今后到全国人大或政协,含量是不一样的。

    方林书记,见过面但没有打过交道,只知道也是一位从基层企业干起来的实干家,也比较好接近。这样的人你最好实话实说,越掩饰越说明问题。因此闫博年与方林的谈话直截了当,而且开宗明义齐天翔是他的女婿,想借调过来历练历练。当然也没有忘记介绍齐天翔博士、副院长、行政法学专家权威的身份。

    方林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对去纪委挂职很不理解,认为直接挂职省政府政策研究室或法制办副主任来的简单,挂职结束直接任命副秘书长,而后直升秘书长,这样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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