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只妖的后宅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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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哲罗觉,倏地将视线投向她,她赶紧一埋脸。
他若无其事地接着说:“昆仑悬圃,在昆仑丘北面的最高峰——舂山上,是神圣的境地,集中天下的宝玉和嘉禾,还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兽,有很多人都想去那里。可是……,山下有青眼赤的赤乌族,勇猛非常,忠心守护神山,不轨的人皆会死在他们手中。但对你们倒是不足为虑的,周族的祖先曾把女儿加给他们的领,如此深恩他们是不会忘记的。”
他指的是周祖古公亶父为示友好和拉拢各族,把长女同赤乌氏联姻。
“山上则居住着三危女族,阖族以女为尊,很得众部族尊敬。神兽,让她们养护再合适不过。”
上光专心地听完:“大巫,能借我们河图吗?”
“河图?”孟哲罗挥挥袖子,“若是要柏絮曾保存的那幅,随便。它早已没用了。天象和地形,是永恒的变化,奢望几十年前的旧物指引现世的道路,实在是荒谬。不过,它是族传的东西,毕竟仍收归于我比较妥当。”
上光一阵失望。
孟哲罗掂起一朵紫色的花,在鼻子边嗅嗅:“即使是废图,也得有信物才可得到。”
“有。”上光道,径直到临风面前,“公主,我送你的戒指呢?”
临风惶惑地举起右手,戒指好好地戴着。
孟哲罗冷冷地看着:“它怎么在你们那儿?”
上光扼要叙述一遍。
“你懂它的意思吗?”孟哲罗问。
“有它才能得到河图。”上光答。
“我说过,河图没用了!”孟哲罗霍然起身,怒地拉了上光快步疾奔向屋外的树林。
荼余甜甜地朝目瞪口呆的苏显、临风一笑,提壶续水。
上光刚站定,耳边飒飒风响,脖颈里早横了一柄乌沉沉的剑。
“昔罗是你的谁?!”孟哲罗厉声喝道。
他的动作这么迅,着实教上光无法反应。他应该是只有一条手臂的。
上光想着,动也不动。
孟哲罗和他僵持了片刻,终于放下剑:“还行,有股烈劲。你可留意过戒指内壁的刻字?”
上光闻言,自他掌心拿过戒指,现果真有蚊脚般的细细字迹,可惜,他不认识。
“昔罗。”孟哲罗说,“刻的正是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上光不敢置信地反复查看。
孟哲罗观察着他的神态变化:“河图原本是我的部族世代传下的宝物,而到今天,已经没几个人听过我部族之名。我的族人和这草原和大漠的绝大多数部族不同,他们更热衷于研究天象和占卜,以侍奉神灵为傲,出了不少闻名的大巫。可,那是徒劳的,或者说,那是祸患!周围的部族对他们很害怕,怕他们会使用神灵的力量来侵扰,来掠夺,恐惧积攒久了,便化作屠杀的**。我的族人,差不多都死在了一次又一次的驱逐和剿灭里。当我八岁的那年,羌人也来了。他们有强大的戎人做支撑,不费多少力气就逼迫得我族归降,并且献上族中最美丽的女子——昔罗和河图作为礼物。记得她彼时年正十五。”
上光激动地扳住他的肩膀:“昔罗……真是你们族里的?”
“当然。”孟哲罗忧郁地说,“用最珍惜的两样宝物想换族息不绝,族人们天真地认定会安宁了。但是,贪婪的戎族在羌人战胜我们后又吞并了他们,昔罗与河图流到了塔温的叔父那里,紧接着,他被周人在战争中杀死,河图留在了戎族,昔罗却被送给了周人。”
十五岁的少女,像物品一般辗转在刀光剑影、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她的心情该有多么悲切……
孟哲罗背对上光,寂寂地举目看树林圈住的狭小天空。
“你哭了。”他尽量平静地说,“能说出她是你的谁了吗?”
上光哽咽着:“她、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好。”孟哲罗重新面向着他,最终恢复漠然,“我给你新的河图。”
……
在上光寻觅到他追索了整整五年的真相根源时,另一个人也在探求他隐秘的答案。
“还要等多长时间?”尔玛不耐烦地打量着看守他和阿齐利的武士,“两天了。”
阿齐利安抚道:“快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浑身不舒服!”尔玛赌气地说,“我惹人厌,连累你也见不了那大巫。”
“别这么想。”阿齐利对她毫无招架之力,“上光独自去也够了,他能取到河图的。”
尔玛咬牙道:“你真不像塔温的儿子!……他取到河图,和你取到是不同的,他是周人!”
阿齐利下意识地反驳:“不,他也流着我族的血,我相信他。”
“等等!”尔玛敏感地捂住他的嘴,“……你说的是……”
“教你惊讶了?”阿齐利搀她坐好,“我起初想的何尝不是如此,甚至不愿听从阿妈与杀死父亲的仇敌西行昆仑。是他在阿妈面前誓,说他的亲人是我们同族,所以,我才……否则,塔温的儿子岂会和周人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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