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不停的被舒安歌拆台,柳桂香气的柳眉竖起:“耿先生,您别听慧娟这丫头瞎说。太太这般,都是我和老爷张罗的,她年纪小完全不知事。” “耿先生,拜托您将母亲送到洋人看的医院去,做个全面些的检查。” 舒安歌言辞恳切,耿无相想起她那天语出惊人,说梅纯如不是生病是中毒了。 今天她只字没提“毒”字,十有八九下毒的人就是柳桂香。 “理所应当,雷力,雷风,你们弄副担架过来,将梅夫人送梅夫人抬上车,送到中法和爱医院去。” “谢谢耿先生。” 梅纯如松了手中帕子,怔怔的望着身材高大伟岸,自称父亲故交的男子。 他要送她去医院?还是三丫头主动请他帮忙的。 三丫头命苦,梅纯如看在眼里,想帮也使不上劲儿来。她管家时,一年四季按时为温慧娟添置新衣裳,但柳姨娘就是不让她穿。 她从前还以为,是柳姨娘拿女儿撒气,变相冲她耍威风。 后来才发现,柳姨娘只是纯粹不喜欢这个女儿罢了。 听到耿先生要送梅纯如起医院,柳桂香急了,人对于不懂的东西,总是怀着莫名的敬畏和害怕。 她听人说西医很厉害,喜欢将人开肠破肚找病因,抽一管血就知道病人是否中毒。 梅纯如死不要紧,柳桂香怕极了她中毒之事,被医院诊断出来。 “耿先生,洋鬼子坏死了,他们治病都要将人开肠破肚。这人啊,肚子上划个大口子,元气就会泄露,命数就跟着减少了。” 柳桂香神色焦灼,想要打消耿无相的念头。 雷风雷力熟知耿无相作风,人已经出门寻担架去了。 陈副官拿手肘撞了下柳桂香,笑着劝:“二太太,你这就不懂了,中医固然好,西医在某些病症治疗上还是很厉害的。”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温广厚略带讨好的声音响起,柳桂香“砰砰”乱跳的心脏,终于安稳了些。 她快步迎到门口,很自然的扶着温广厚的胳膊,甜腻腻的唤到:“老爷回来了,耿先生来了好一会儿,妾身愚笨唯恐招待不周。” 温广厚久闻耿无相大名,推开柳桂香胳膊,朝他拱手行礼,硕大的臀部高高耸起:“百闻不如一见,耿先生果然龙姿凤章,不愧为当代风流人物。” 他谄媚巴结的样子,简直辣眼睛,舒安歌默默撇嘴,抬头望着房梁。 别说她了,连陈副官都有些看不惯温广厚这样子。 耿无相面无表情,目光微冷的看着温广厚:“我与温老爷想法刚好相反,久闻梅家富庶,没想到梅夫人住处竟然如此简陋。” “这,这……” 温广厚抬起袖子擦汗,心中对柳桂香几多埋怨。 他们温家财大气粗,哪里会缺梅纯如一间屋子。她就是日日吃人参,温家也养得起。 耿无相是何方人物,他可是敢单枪匹马直面伪军的大英雄。 死在他手下的侵略者,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他的儒雅只是假象,骨子里的肃杀令人恐惧。给温广厚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耿无相。 结巴了好一会儿,温广厚终于找到了借口,他“啪”的一声,伸手打了柳姨娘一个耳光:“桂香,你可知错,我让你好生照顾着太太,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柳桂香被温广厚打的一脸懵逼,捂着脸泫然欲泣的喊了声:“老爷——” 他竟然为了陌生人一句话打她,难道他忘记了,他们夫妻俩这些年的情分。 温广厚打完柳桂香,不等她解释,主动走到床边,一脸深情的握着梅纯如的手:“阿如,这些日子在外忙生意,让你受了委屈。你啊你,真是大度的让为夫心疼。以后再遇到欺上瞒下的奴才,一定要重重处置。” 梅纯如望着温广厚陌生的脸,吃力的想将手中他掌心抽出来。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不是当初被温广厚三言两语,juice能哄得一颗芳心沦落的傻丫头。 她勉强坐起身子,手撑着床沿将双脚放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