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臣为何臣,决于圣躬-《泰昌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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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方从哲叩见吾皇万岁。”方从哲进殿行礼。

    “方首辅,起来坐着说话。”朱常洛挥挥手微笑道。“魏朝,给阁老搬一张凳子过来。”

    “不劳烦魏秉笔,还是老臣自己来吧。”方从哲找了张空凳子,搬到皇上侧前。

    “朕听说午门外边儿很是热闹啊。”朱常洛用调侃的语气说道:“首辅还急晕了?”

    “老臣无恙。”被皇上当面点破,纵使是脸皮厚如方从哲也很难不脸红。

    “朝会的事情,内阁怎么看啊?”朱常洛问道。

    “内阁说到底是皇上的顾问机构。”方从哲试图从中抽身。

    “所以朕才要问你嘛。直说吧,方首辅你怎么看。”朱常洛降低声调,继续说:“你要是不说,朕就自己猜了。”

    “先帝殷鉴在前,百官不忍陛下重蹈覆辙。”方从哲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首辅,你左右为难了。”朱常洛轻笑一声,然后正色道:“方从哲,你是想做严嵩,张居正,还是申时行。”

    严嵩是一意媚上,窃权罔利,压制百官,中饱私囊。

    张居正是两廷勾连,挟制幼主,以首辅之职行宰相之权,锐意进取,却抱憾而终。

    而申时行则是游走于皇帝与百官之间,看似首鼠两端,实则勉持朝局。

    “臣......臣......臣究竟......”一股高压的热血被心脏直泵至大脑,方从哲觉得自己真是快要晕过去了。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最后竟鼓起前所未有的巨大勇气,说道:“臣究竟是严嵩、张居正还是申时行,不在于臣意,而决于圣躬。”说完,方从哲跪倒在地。

    殿内的气氛仿佛凝住了。王安悚然一惊,拿着朱笔的右手猛得一抖,鲜红的墨水被甩到奏疏的空白处,化成一点耀眼的赤斑。而同在殿内的魏朝则被骇得大气都不敢喘。

    “方首辅,朕真是小看你了。”朱常洛着实意外。在他的印象里,方从哲就只是一个庸庸碌碌,只图明哲保身的人。召他过来也不过只是仿照前例,逼他主动出来带着内阁挡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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