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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凤凰之子的图恩战团长意识到战团驻地里正在发生什么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任何一个管理人员,在发现自己的辖区之内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件时,大概都会产生类似的愤怒。
尤其是这件他不知道怎么发生的事情其实还挺大张旗鼓的,目击者不知凡几,但从事件发生的开始就一直没有人通知他。直到整件事尘埃落定,被怼到他鼻子底下,他才终于有这个“恍然大悟”的机会。
在他被“阿库尔多纳回来了”这消息吸引到校场上围起来的露天决斗笼,并在花费了几个小时观察战团其他成员惨遭阿库尔多纳以训练为名的殴打之后,他才从附近陡然增多,而且显然在执行一些他没有发布过的命令的凡人仆役们身上意识到不对劲。
这件事在图恩心中引发的惊涛骇浪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震怒”所能概括的了:试想,如果一个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混入战团驻地,并且理所当然般地指使战团中的凡人仆役为之服务的人,在决定做这些事的时候想着的不是“我觉得你们饿了”,而是一些别的什么……那图恩——别说他自己又或者战团长的职位什么的,恐怕整个凤凰之子战团全团上下,作为帝皇忠实仆人的生命历程基本也就到此结束了。
毫无疑问,这一情况揭示了一个重大安全隐患,一个在理论上绝无可能出现、却切实且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现实当中的安保漏洞。对此,图恩并不很想承认,他作为理应无所畏惧的原铸星际战士,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感受到的恐惧甚至多过愤怒(事实上如果他的动力甲夹层里能有些多余的空间的话,他背上的汗毛都快要把内衬胶衣给撑起来了),但他确实认为自己有必要追问整件事前因后果中的所有细节,并且在暴怒当中这样做了。
“一个非常令人遗憾的事实:在当今帝国,只要你向仆人们发号施令的态度足够理直气壮,那么你的要求就大概率能够被丝毫不受质疑地满足。”
令仆人们将堆满了食物的数条拼接起来的长桌搬运到了校场空地上的始作俑者,作为外人却让自己的指令在凤凰之子战团的凡人仆役中莫名其妙地畅通无阻地运行,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仅用了分管厨房的那一点人手和四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以几乎不可能的效率“变”出了一场可供给整个战团中所有阿斯塔特的大型自助餐会的凡人小姑娘叉着腰,仰视着图恩战团长,没什么好气地如此解释。
她的态度指向非常明确,令盛怒中的图恩也能清晰地意识到,她语气中的这点怨气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这场飞速被筹备就绪的餐会的。这没让战团长感觉好些——在当前多少被情绪影响到的图恩看来,这只意味着,不论是在原铸星际战士战团的眼皮子底下捣鬼,还是以近乎不可能的效率置办好一项大型活动的所有准备工作,在她眼里都不过是不值一哂的小事,甚至她还对自己的成果并不是很满意。
这种可称之为目空一切的傲慢令图恩更加愤怒了——尤其是,战团长甚至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堪堪意识到“有事发生”的。这令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失察以及失职,并且因此产生了强烈的耻辱感。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仅有岌岌可危的最后一线理智控制着他,没有让剑刃出鞘。
这“最后一线理智”并不直接来源于图恩战团长面前的这小姑娘本身。她出现得有些太突然了,身上也没带着任何能彰显身份的徽章或者器物。别说她名字前面的那一长串听着就吓人的称号,就连她的名字本身,图恩战团长都完全不知道。令他暂时没有一剑劈过去的主要原因,还是阿库尔多纳。
这人原本还在露天决斗笼的台子上打指导战,顺便帮凤凰之子的战团成员矫正剑术架势。但在图恩意识到正在发生了什么,并且找到了自己现身的罪魁祸首,怒气冲冲地准备问罪的时候,阿库尔多纳却悄无声息地提着没开刃的练习用剑,出现在了一个最方便及时做出反应,以保护那个凡人小姑娘的位置。
对图恩来讲,这是一个足够明确的信号。首先,虽然他没公开承认过,但他自己心里门清,在一对一同样不着甲的情况下,他肯定打不过阿库尔多纳——即便他现在穿着全套战甲,阿库尔多纳只穿着轻薄的训练服,后者对他来说依然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其次,这一行为显然意味着,阿库尔多纳和这个凡人小姑娘早就认识。考虑到阿库尔多纳此前做出的一系列“并不是很容易解读的行为”于凤凰之子战团来讲,多少还能算是雪中送炭,他姑且愿意看在这位首生子的面子上,暂时认为这小姑娘是友非敌,但他依然对阿库尔多纳挡在他们二人之间的行为感觉到一种近似于被背叛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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