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粘定了她-《穿越之媚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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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你有心事?”
“没有,这些天好吃好喝的,你又那么宠我,怎么会有心事呢?”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她抬头,目光闪烁,依旧是无奈的傻笑。
他看到了,她的笑里带着凄婉与忧伤。
“你想离开我?”
她怔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都说女人的心比较敏感,他的心也一样敏感。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清,已经很晚了,我们回房歇息吧。”
他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什么都知道了,却不忍点破,明日前往上清观,他必须加派人手,小心翼翼地看牢他。
“小雪,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你不会死的,刘太医说,大远国有一种月昙花,可以医治你的病……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今生都守在我的身边,好好地陪着我。”
月昙花吗?
如果真的有药能治,神医兄弟为什么样早想办法。或许他只是为了安慰编出来善意的谎言,已经决定了,明日借敬香还愿的机会,从上清观里偷溜出去。
“相信我,大远国很快传来消息的。八杰门的人一定会带回月昙花……”
梁雪听说过八杰门,但她已经不报幻想了。
“清,我们回房吧!”
一手提着灯笼,一手力度适当地抓住轩辕清的手,一步步移往蔷薇园。
芙蓉帐内一片寂静,少了往日的激情,彼此更多的却是心事。
如果他没有看神医的信,他不会知道,小雪的病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昏睡时间超过五日,就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从京都到神医城,路上就需要三个月时间,所以她急着要离开。
明亮的月光穿过窗棂,透过纱帐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泛出银光,那是哭过的泪痕。
她没睡,连轩辕清也睁着眼睛,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举动,今晚却没有要她的想法。太奇怪了!
“清,你在想什么呀?”
“我在想,如果你拿定主意要悄悄地离开我,我该怎么办?”
“不是说过,是你想太多了吗?早些睡吧!”
梁雪转过身子,心下却开始犯嘀咕,那个檀香盒,她还没有启开看过呢?怀揣着心事,怎么也无法入睡,明天就离开京城了,或许再也看不到他。
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轻柔地进入另一个房间,从衣厨里取出檀香盒,拿出一卷画,漂亮的兰花指,两指欲从里面取出自画像。她沉吟道:“有人看过了?”快速地从另一边卷起画,两封信还在,拿着神医兄弟的信,借着烛火点燃,取出留下轩辕清的信与自画像,“他一定是看到了,看来……我已经等不到明天了……”
这一夜,轩辕清也无法入眠,身边深爱的女人,居然想不辞而别,怎不让他心痛,在她生命的尽头,竟然不想与他一起走完,更令他痛苦与无奈。他也是习武之人,梁雪的动作虽轻,却早已经留意心中,小心翼翼地看他展开画卷。
看着桌上的画像与书信,她怀抱画卷来回踱步:我到底该怎么办?如果不走,也许我会真的会死,回神医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躺在地宫之中,总好过比人当死人埋了……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爱你,可这又怎样……我们都是凡人,到底敌不过生老病死……“怎么办?我必须得离开,如今唯一的法子……”想到了点睡穴,对,就是点睡穴,曾他昏睡的时候下手,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些天蔷薇园外面的守卫已经放松了许多。
梁雪蹑手蹑脚探出脑袋:“人呢?”芙蓉帐内,空空如野,刚才明明还在床上,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这么晚不睡觉,你在找什么?”轩辕清冷不丁从她身后出来,吓得她颤抖一下。
他当然知道,她在干什么,她在那边看画,他在衣厨里看衣服,她最喜欢的两套衣裙不见了,解释的理由就是被她收到包袱里去了。
她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而他也知道:她决定了悄悄地溜走。
既然骗不了,她就不骗了,这样太累,和他坦白了说。
“清……”她咬咬嘴唇,定定心:“我想……想回南理国!”
她还说出来了,并不如最初的计划,是悄悄地离开。
“我说过,你应该相信我。我会在三个月内替你拿到月昙花……”
“清,别骗自己了。我的病治不好的,我已经答应了神医兄弟,要尽快赶回神医城。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实话吧……我的病其实不是昏死,而是很长很长时间的昏睡,并不会死,这个时间将会很漫长,也许是五六十年,也许是五六百年,更有可能是一千年……在我母亲犯病之前,她便让神医兄弟在神医陵内为我们母女留了一间不错的地宫,那里冬暖夏凉,很适合我们呆在那儿。我真的很怕死,我不想因为我长久的昏睡被人误认为死了埋在地下,再无醒转的机会……”
“如此漫长的岁月,你是活不到那天的,我和你之间,相隔的是千年。如果真的有缘,期望醒来的时候,还可以看到你的来生。如果在茫茫人海之中,我们还能相逢,一定做对相守终生的夫妻。清,不要再留我了,让我去想去的地方吧?回到神医城,我会把你的画像留在身边,我会静静地等待来生的相逢……答应我,与我相逢的来生来世,不要改变自己的容颜,让我一眼就可以认出你……”
他的心好痛,她宁愿相信神医兄弟,也不愿意相信他。
“月昙花真的可以治你的病!”
她痛苦地摇头:“让我走吧……”
“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对他来说抱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随时都会展翅飞走的鸟儿。“如果你醒不过来,我会替你做一个最美的水晶棺材,将你安置在王府的秘室之中,我要夜夜陪着你,天天都能看着你……”
“清,为何要这样的固执。这样下去,只会害你、我更加痛苦。”
“你发誓,不会再离开我,就是算昏睡也不要离开我半步,你发誓!”
不,她不要发誓。这种发誓的话,她不信,但却不想轻易给别人承诺。
“你发誓!”
贴在他宽大胸膛上,她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进入康王府,几乎哭尽她一生的泪。
“发誓啊!”
他声声催促,不要天天都生活在失去她的恐惧之中。
“好!我发誓!”如果这样做可以让他安心,她便这样做吧。遇上他,是她劫,难解的情劫。
“你要说,再也不离开我,如果离开你就……就独自承受千年的孤独……”
“这也太狠了吧!如果我被人掳了、劫了算不算?”他的样子可是很认真的,被她这么一问,有些不悦,梁雪轻叹一声道:“我答应不主动离开你,如果离开你,我孤独一生。”
这算什么誓言呀?
虽然她爱轩辕清,可还没有到可以生死相随的地方,人有时候还是糊涂一些好。爱他,却又被一些理智所控制,才令她矛盾重重,犹豫不决。
“誓发过了,你马上给神医写信。就说你不去神医城了,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会替你拿到月昙花。”“宫里的太医们都说,月昙花是可以治你的病,他们应该知道。”
正是神医兄弟从未说过,所以梁雪才会怀疑那是轩辕清安慰她的话。
既然无法脱身,也赶不回神医城,也只好写信告诉人家一声:“从上清观回来再写行不行?”
“你还想走?”轩辕清固执,而这个女人比他还固执,不写信可不就是想走吗?“梁雪君,别想做逃婚新娘,本王从今晚开始会加强守卫,这蔷薇园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大坏蛋,你讲不讲理。动不动就用这套,明明知道我喜欢自在的生活……我不依,不依!不依,我是你的老婆,是用来爱的,可不是用来关的。人家只是想,把那副画裱好了,才令镖行与书信一道送到神医城……可你倒好,居然要把我软禁起来……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你这种霸王、恶魔……”
“可不?你就喜欢我这个霸王、恶魔!”
推开轩辕清,还是有些生气:“你惹我不高兴了,你今儿开始睡书房吧!”
“不会吧,我们又要分开睡?”
“你以为,我是与你开玩笑的吗?好,你不走是不是,那我去书房。”
他欲吻,被她躲开:“休想用这招,今儿我不吃这套!”
“真的?”轩辕清可不信,每次都这么说,可哪次失效过,“那试试……”
“不要……”
窗外映出一对男女的身影,桂香与太监站在门外,静静的凝视着,自从梁小姐进了王府,王爷也像变了一个人,冷酷严竣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梁雪君五月初一到上清观敬香的消息,早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天色刚亮,上清观周围便聚满了瞧热闹的人群,一个个伸长脖子,静静地等待着梁雪君的到来。
终于,已时,从远处的官道上过来一行人,扛着官幡,上面写着“康王府”几个大字,走在最前面是几骑马,白马背上坐着一个成熟冷竣的男人,因为他的面容很严肃,看不到丝毫的笑容。不用问,这就是冷面王爷——轩辕清。
梁雪只觉腰酸背疼,有些明白为什么古代的男人都三妻四妾,这些日子下来,还真有些让她吃不消。轩辕清家伙是人吗?怎么老是缠着她,天都亮了,还想来,被她愤愤地骂了两句。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厉害的药物。
“康王爷到!”
轩辕清跳下马背,走近轿子,桂香揭开轿帘。轩辕清握住她柔软的纤手,两人相视而笑。
众人等了许久,哪曾想到,这梁雪君居然蒙着面纱。
上清观的道长迎上二人:“上次不知是梁居士,招待不周还请海涵。康王爷请!梁居士请!”
梁雪转身看着身后的桂香:“把盒子给我!”
道长看着盒子:该不会是送给上清观的礼物吧?
梁雪似乎明了他的疑惑道:“这是我新近完成的画,特意带来请三缘真人评点,也沾沾真的灵气。”
“贫道早闻,梁居士的画宁静致远,今儿来了,还请居士留下墨宝。”“康王爷,你们是先敬香呢?还是去禅房小坐?”
轩辕清看着梁雪,今儿来就是敬香,并没有别的意思。
王府侍卫赶走周围的人群,梁雪在前殿拜毕之后,在轩辕清的陪同下,就来到后殿的三缘堂。
“三缘爷爷,我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已经不再怨你,也不再怨任何人、任何事。今儿我带了一幅长卷,想请三缘爷爷帮我看看。”
梁雪与轩辕清缓缓地拉开画卷,在最后还留下一片空白的地方,桂香捧着笔墨,放置地上。
梁雪迈着漂亮的莲花步,忘情地看着长卷图。
“喵——”不知从哪儿蹦出一只小猫,窜到砚台上,因为突然沾到墨汁,连抖数次,后腿勾翻了墨汁。
桂香惊讶不已:“呀——糟了!”
那片还作画的地方立即一片墨黑,门外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人称赞是好画的,有人夸称的神奇,有人叹惜可惜的……议论声声。
梁雪凝望着三缘真的塑像:“这些日子,我一直不知道怎么绘完最后,三缘爷爷是要我在那儿绘上雄伟的山峰?不好呀!那画巨石如何?”梁雪歪着脑袋,如有所思,似在聆听,实则在沉思。
片刻之间,俯下身子,摘去面纱,扒在画上,在原来被猫洒墨的地方,挥毫飞舞。
人群中,藏匿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戴着纱帷帽,定定的凝视着那女子的脸庞,惊呼一声:“赵雪婵!”
整个长卷全是水墨丹青,却别人一翻田园恬静的气息,平静和谐,呈现出盛世的安定与繁荣。
众人看时,洒墨地方变成了一片巨石,一丛翠竹,几株雏菊,丛中飞舞着四五只蝴蝶,两个孩子正在欢喜的扑捉花间的蝴蝶,清幽的篱笆墙,隐隐可见的菜园,还有弯曲的小径……
轩辕清一挥衣袖,一侧的三名小道士从地上举起长卷,梁雪看着画好的长卷,换了大笔,沾上墨,定思一想,用标准的隶书写上“桃源图”三个大字。在末尾题上自己的名号:玉湖居士梁雪君,加盖印鉴。
“桂香,取清水!”
机灵的丫头捧来一盆清水,淘尽笔上的墨汁,又在另一碗清水沾沾,纵身一跃,用笔勾点,勾点处,或飞出一只鸟,或跳出一只狗,亦或出现一个顽皮的孩子。那笔上沾的原本是水,竟如此奇特,那么一点就变成五颜六色的鸟虫蝴莺。用笔一点,欢跳的小孩消失、水里的鱼儿失踪,天上的飞鸟无影……
不光是旁人看到目瞪口呆,连轩辕清也弄不明白,同样是清水,为什么能让白纸变成鸟,为什么又能让原本的鸟儿消失不见。
他记得,昨儿初见长卷时,卷首写了赠予神医三兄弟的字样,可今日再看,那些字早已消失不见。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当时的确是这幅画卷呀。
绘画之后,梁雪毕恭毕敬地跪在三缘真人的塑像前,虔诚地磕了三个头,将丫头捧来的五六只画笔沾上案前的香灰:“帮我放好!”亲手将十尺红绫披挂在三缘真人的神像前,鞭炮阵阵。
“梁雪君多谢三缘爷爷赋予《桃源图》以神力,多谢了!”
小道士将画卷卷好,呈与梁雪,复又将长卷放回檀盒之中。
梁雪看着轩辕清:“王爷,我们回去吧!”
道长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当成了是三缘真人的神力所为,如今说城传言,说梁雪君乃是三缘真人得道升天后在天上收授的徒弟,只可惜这位仙子机缘巧合误入凡尘,上次的异光他也曾目睹,连他自己都坚信不已。
“梁居士请留步!还请留下墨宝!”
看着身边的轩辕清,虽无语,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既然来了,就为上清观留副丹青。”
她含笑点头,神情中尽是柔情。
一行数人出了后殿来到上等香客厢房,院子里,道长几日前就得了消息,早早便令道子去京城备下上等墨宝。
一名清俊的小道士还在砚墨,道长说,这梁居士的砚墨要求很高,不得少于两个时辰,但也不能多于五个时辰,今儿天刚亮,而且砚墨的必须是个心地纯净,力道不大不小的少男少女。
留下墨宝,也早就在梁雪的意料之中,如今声势这么大,就算她不应都不行。
低眸处,桌案上摆放着上等的清茶,不有一杯芳香迷人的酒。
看来这道长把她的生活习惯摸得挺熟,提着茶盏,豪饮几杯。
这是轩辕清第二次看她这样喝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便阻止。
略沉吟,举毛笔,龙飞凤舞,力道较大,脑海中幻想着晏殊的《浣溪纱》意景,就这幅她已经私下里习练过几次,握在手中倒也胸有成竹。在她成功的背后,是不停的习练,她不知道别人那种成竹在胸是怎样的,但她知道自己是练习,任何一幅传世的画,都是她经过数次、数十次,乃至上百次之后的结果。她是女子,要将一幅留传不易,没有男子的豪情,唯有的就是习练。
画中是幅晚春夕阳西下的情景,飞舞的桃花,寂静的山村人家,青山流水,宁静悠然,还有一个坐在溪边垂钓的老者。
“再等等,让我想想!”手里举着茶杯,看着桌上的画卷,转身进了一间厢房,现在就是她那不为人知的秘诀,借沉思之际,趁人不备,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水粉、胭脂盒,用两指各抹了一团,深长的吸了一口,从头上拔下银簪,挑了白色的水粉,又用毛笔勾点成一对灵巧的燕子。又沾了另一种胭脂,在老者的头顶勾勒,片刻出现一顶梭笠。又故作沉思,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将桃花香露倒在手掌涂抹在笔尖,在桃花枝头点点画画……
顿时间,众人仿佛闻到一股桃花的馨香。
一切就绪,只见道长看得欢喜异常,这样静谧悠闲的画境令人心旷神怡。
梁雪随后将晏殊的《浣溪纱》题于画中: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好词!”
梁雪一边掏出自己的印鉴一边言道:“此乃世外之人晏殊的佳作,名为《浣溪纱》”她可不想让世人误以为这是自己所写。
道长注意到了,刚才那位垂钓的老者明明戴笠,片刻的功夫,便已然消失。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梁雪君进入厢房的那极短的时间内,有蹊跷与奥秘。围观的人都站在院门外,还有几个爬上大树,但他离梁雪君最近,曾隐隐看到拿出了一只瓷瓶。
最后在画上题写“夕阳晚春图”。
道长也未点破,这或许是人家的秘密,出家人不揭人隐私。
“康王爷,梁居士,请禅房小坐。”
纱帷帽站在树上,一名小道举着画,供外面的人欣赏:这女子的画当真不错,虽然他是粗人不懂画,但也看得出来,她的画除了暗藏玄机以外,还别有一翻神韵。这幅图是难得的宁静和谐,袅袅炊烟,西落的夕阳,空中的燕子,飘舞的桃花……隐隐中透出一份伤感。
“道长,你说是先有母亲,还是先有孩子?”
轩辕清沉思:如果说先有母亲,那母亲从哪里来的;若说先有孩子,孩子又是由母亲所生。真真好奇怪的问题?
“居士以为呢?”这个道长倒也实在。
“先有孩子!”梁雪君肯定地回答。
周围都是何以见得的奇怪表情。
“人类之母女娲娘娘也是从孩子长大成人,成神之后,用泥土制造了人类,最初的人类都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有女娲才有孩子,才有后来的人,所以自然是先有母亲。”“这只是唯心的说法,若从科学角度来讲……”
道长闻所未闻:“什么叫唯心?何为科学?”
梁雪苦笑,冲轩辕清扮出一脸无奈的样子,“道长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这个……贫道从未想过。”
在禅房里,听道长对轩辕清说了大半天的之乎者也,虽然梁雪的古文学得不错,可听得多了,还是像天书,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有些坐纳不住。
真是奇怪,怎么感觉有野狼的眼睛呢?好像总是停留在她的身上,女人的第六感啊,猛然回头,禅房内除了侍候的两名小道,自己与轩辕清、道长五个人外,再无旁人。禅房外站了八名道士,是专门护卫安全的,再远……那棵大柏树上,隐隐有个身影,定睛细看,可不就是一个人,戴着纱帷帽,一定在注视着禅房。
莫名的紧张,她拽拽轩辕清的衣袖。
“怎么了?”
梁雪指着外面的大柏树:“那上面有人,从我们进入道观,那个人就一直在暗处……”
轩辕清听她这么说,起身走到窗前,道长也望着那棵大柏树。
“你是太累了!”轩辕清露出那杀人的疼惜眼神,“今日内人身子不适,就此辞别,多谢道长!”
道长将二人送出道观,梁雪站在轿子前:“你不相信我?真的有个黑衣人,我看到了……那个人有很强的杀气,让我莫名地觉得好怕……”
轩辕清今儿带了很多人,而道观也加强的护卫,就算真有,他也会保护她。“先上轿!”
梁雪怀揣不安的心,上了王府的轿子,周围都是惊叹声。
轩辕清猛然回头,看着周围一双色狼般的目光,京城的少年郎、书生公子还有山野的农夫,连乞丐也到了,这些人都是为看小雪而来,想亲眼目睹这个名扬天下的才女、美女的容貌与才华。
桂香将檀香盒递进轿中:“起轿!”
浩浩荡荡的人龙缓缓往京城方向移去。
到了王府,菊香来报,砚福店的罗掌柜领着两个伙计已经到了王府,裱画用的米浆已经备好了,正在相思园的院子里等画呢。
梁雪令桂香将画先行送了过去,随后回了蔷薇园,换了紧衣束袖短裙,还围上了围裙,取下头上的丝绦、步摇,用一块丝巾包上,活脱脱是幅村妇的装扮。爬进床底,从里面取出一只相同的檀香盒,抱在怀里,回到书房,拿了三幅画赶往相思园。
待桂香、菊香将画卷展开,罗掌柜看得目瞪口呆,将备好的米浆打入画卷上,就开始了繁复而细致的裱画过程,好在今儿天气不错,适合裱画。
五月的后花园,蔷薇盛开,玫瑰竞放,万紫嫣红,百媚千娇。
一个衣着紫衣的男子,腰佩宝剑,匆匆而过,突然折返身子:“等等——”拦住梁雪的去路:“哟,康王表哥真是气派呀,连厨娘都有绝色之姿,不知道那梁雪君,该是何模样?”
梁雪笑意一掠即过,纵身欲去,又被紫衣男子拦住去路:“小厨娘,告诉候爷,你叫什么名字?”
“让开,本姑娘没空与你闲话!”梁雪秀眉一挑。
紫衣男子张开双臂,手里摇着折扇:“小娘子,候爷喜欢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康王府里什么时候窜出个风流种,还跑到后花园来调戏人?
“你最好让开!”
“不让,不让,本候爷就是不让。看小娘子长得貌美娇媚,一会儿我与康王表哥把你讨回做小妾……”
“可恶!”梁雪喝了一声,一个燕子回头,纵身拔出紫衣男腰间的佩剑。
紫衣男依旧暖昧浅笑:“有趣!康王府的厨娘居然暗藏武功……”
话音刚落,“嗖——”宝剑已架在脖颈之上,梁雪愤愤地道:“今儿看在来者是客的份上,暂且饶了你。”扬手一抛,宝剑回鞘。
浪迹江湖这么久,三招之内竟然败在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手中。她愤然转身,抱着画卷继续往前移去。
“站住!”
梁雪身子一闪,折扇扑了个空,对方的腿下功夫一流,下盘沉稳,步步紧逼,而这些正是梁雪自认最弱的地方,她的优势在剑上,在手上,连连后退,转身将怀中的画卷放在石桌,从墙壁处操起大扫帚就去还击。
一躲一闪,一击一还,两个人就纠缠到石桌旁边。
家奴通报说:他们二人刚离王府,靖安候就来了。
靖安候,独孤策,现年二十八岁,是太后娘家最小的侄儿,因为三岁丧母,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与皇上、康王自幼感情颇厚,十六岁离开京都闯荡江湖,已经有三年没回来了。一回京城就先进宫瞧了太后姑母,随后去了修心殿看望皇上。轩辕澈爱惜这位小表弟,留他在宫里住了一宿,今晨一早就来了康王府轩辕清的府邸上。
后花园的两座凉亭里,分别是秦涛与段天翎。
眼瞧着梁雪手中的扫帚渐渐变短,段天翎提到了嗓子眼,说时迟那时快,暗调内息,使出一阳指。
独孤策右臂吃痛,一个踉跄未刺中扫帚,却将一幅画卷一分为二。
“策表弟,快住手!”
轩辕清刚进后花园就见独孤策竟然与梁雪过起手来。
“啊——啊——”梁雪惊叫起来:“我的画——我的画——我五年的心血呀……王八蛋,你竟然敢毁了我的画……”
独孤策低头时,画卷从中割断,漂亮的小厨娘一声清丽的脸庞急得通红,眼睛里蓄着泪花。
“我的画……轩辕清,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恶魔……你看他干了些什么?哎哟——我的画……”梁雪气得支吾不全,道不出的愤怒,只觉自己就如同一颗炸弹,她的心痛呀,说不出的火,叫了几声,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落,跺着两条腿,“我要剑,我要剑……”
独孤策可没起想惹恼她,只是觉得捉弄漂亮的姑娘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傻傻地将剑递与她,梁雪接过剑,厉声道:“今儿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梁雪提着宝剑,你要刺独孤策,他纵身一闪,就躲到轩辕清的背后:这个女人是谁呀?康王府内竟然直呼康王表哥的姓名。
“轩辕清,你给我让开,非杀了他不可!”
轩辕清哪里敢让,从未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低声道:“独孤策,你怎么招惹上她了?”
“康王表哥,这小姑娘有意思。把她赏给我做老婆怎样?”
轩辕清眉头一皱,纵身一闪:“你当真该死!”
听他说这话,就知道,一定是在后花园戏弄梁雪,后来又毁了她的画,才将她激怒,也难怪梁雪非要杀他不可。
独孤策依旧往轩辕清身后躲藏。
三个人纠缠起来,一刺一闪,一躲一藏。
“小雪,别生气!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过他这次……”
“这个混蛋,调戏我就罢了,他毁了我的画,我就饶不了他。”“轩辕清,我可告诉你,识趣的你就闪到一边去,否则,今儿开始你滚到相思园去,别上我的床……”
独孤策这一听,敢情这个女子就是康王表哥即将迎娶的王妃——梁雪君。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哎哟,传扬出去,他这风流浪子岂不就成下流浪子了。
“表嫂,表嫂……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戏弄你,不该毁了你的画……你说,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表嫂,你也不愿意为难康王表哥,这事就……”
轩辕清急道:“小雪,给我个面子,放过他这次……”
梁雪的脸气得铁青,依旧要刺独孤策,可被轩辕清紧紧护住,伤了轩辕清她自然不愿意,又纠缠一阵,愤愤地将剑甩在地上,骂了句:“一个活宝,一个混蛋!恶魔!色狼——”
转身回到石桌前,看着被割成两截的画卷:“我的命呀……《太平清明图》呀……”叹息一声,抓住两截画卷就开始哭起来:“我今天是倒了什么大霉……居然遇上这种人?轩辕清,成亲之前,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轩辕清见她怒火不小,走上去就要抱她,被她愤愤地推开。
“少来这套!你明明知道,这画耗尽了我五年的心血,你让我怎么平静嘛?你还真是个害人精,怎么摊上这种表弟,人模人样,尽干坏事……”“我的心呀……毁了我的画,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知道她生气,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怕越惹她气恼。
秦涛与段天翎赶了过来。
段天翎握着画卷:“你也不用难过,京城几家大的书宝斋都会接画的技艺,可以重新接起来……”
哗啦啦的泪水,方才止住,梁雪像个孩子,两眼放光:“你没骗我!”
“我从来都不会骗你!”段天翎深情款款地道。
“天翎,还是你最好了……”一高兴,她抱住段天翎就不放,“那些混蛋就会惹我生气,还是你待我好,知道我想什么?谢谢你啊,真的太谢谢你了……”
轩辕清轻咳两声,梁雪此刻哪顾得了那么多,抱着段天翎就不放,段天翎回应她的拥抱不是,不回应又于心不忍,正在为难,就被轩轩清一把拽开。
“段天翎,你弄清楚,梁雪君如今是我的女人……”
“大混蛋!谁是你的女人,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梁雪君……守则内容你又忘了,有人欺负我,你得立马赶到保护我;如果我生气,你得哄我开心……足这两条,就可以罚你六天不许见我!”“滚开,两个混蛋!哪凉快去哪儿……”
梁雪劈头盖脸地将轩辕清给骂了一顿,抱着石桌上的画卷往相思园方向走去。口里还嘀咕着:“我才不要嫁给这种混蛋,自己的女人被欺负,还帮着外人……我真是倒霉到家了……”
到了相思园,罗掌柜与两个伙计正在忙碌。
“罗掌柜,你过来一下!”梁雪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刚才有副长卷被截成两段,你帮我看看,能不能设法再接起来。”
如果接不起来,她一定饶不了那两个混蛋,一个大混蛋,一个大混蛋加坏蛋。
焦急地等候着的罗掌柜的回话,她的一心悬着老高。
罗掌柜认真地察看着:“可以接起来,但没有七八日只怕不行。”
“好,你这几日就留在这里帮我接画、裱画,我付两倍的银子!”
“这个……不用了,在下不是为了银子才来王府帮忙的……”
不为银子自然是为了梁雪君的画,二月她抵京时,云湘馆时便送过一幅不错的画卷。
“我们朋友一场,自然少不了你的画。接画的银子有人付帐,你只管收就是……”梁雪轻轻地舒了口气,能接就好,画多少都成,恐怕那两个混蛋还在那儿难过呢,“桂香,去把王爷和紫衣混蛋叫过来!”
梁雪看着那副《桃源图》,她自来有个习惯,任何一幅画在出手前都是成双的,无论怎么看,《桃源图》与《太平清明图》都有许多相似之处,不同的是一个表现的是幻想的世外桃源,而另一个则是清楚地描绘着太平盛世的景像,里面有贺寿的,还有市集等。
独孤策依旧站在轩辕清的身后,从他身后看着几张大桌子上的长卷,哇——这女子真是梁雪君,干吗穿成厨娘的样子,他还以为,未来的康王妃是锦衣绫罗。
梁雪手一摊:“拿银子来!”
“干吗?”
“你表弟把我的画弄坏了,找人接画总得花银子吧。你们俩商量商量,看这笔钱是他出还是你出?总之我是不会出的,我才不要给这种混蛋收拾残局,我没杀了他,就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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