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心爱的玩物-《穿越之媚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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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些又有什么用?都过去了,况且现在我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如果知道了,只会打乱他与华仪平静的生活。有时候,平静真的是一种幸福。”
梁雪说得浅淡,可如梅听来,却有些感动,曾经何时她在心里默默地喜欢着段天翎,到现在就像小姐说的,她已经不再喜欢了。
如梅轻轻地推开书房,梁雪太累了,扒在桌上已经睡沉,案上还摆放着刚刚绘好的冬景图,雪山雪原,梅花初绽,大地一片苍凉的感觉。
轻轻地披上一件外衫,梁雪启开双眸:“有消息了。”
“回小姐,山长说那副画给了康王爷。”
“噢——”梁雪淡淡地应了一声:“你去康王府问问,如果我们要赎回这副画,需要多少银子。另外,从锦盒里取一幅画,就说是我们用这画换回原来的那幅……”
“小姐若是累了,就回房里歇息。如梅真怕……”怕她会如夫人那样一昏睡就是几天,最后直至昏迷,然后丧命。
康王府。
轩辕清还是想知道,两日前,她们主仆没对外人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
如梅怀抱着画轴,平静地站在康王府的书房,书架上挂着一幅《玉湖少女图》,这是一年前段天翎特意为小姐所作,可惜因为轩辕清抢购,未能如愿。
“真是奇了,明明将画送了别人,哪有讨要回去的道理。你家小姐送了那么画出去,是不是个个都回头去讨了?”
瑞夫人不冷不热的嘲讽一阵。
如梅抱画的手更紧了:“我家小姐说了,只要能将那副画还回来,要银子?要更好的画易换都成。”
轩辕清淡淡地打量着如梅:“你家小姐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还给她。”
“如梅不知道,只知道这次小姐回京,就是为了那幅画,所以,无论如何如梅都要为小姐做到。”
这就奇了,梁雪君竟然是为了一幅画而回京,不是为了人,更不是为了段天翎。
“康王爷、瑞夫人,我怀中的这幅《红梅傲雪图》是我家画了近一个月时间才绘好的,看过的人都说不光画好,词好,意境更好。康王爷一定会喜欢的……”如梅说到此处,缓缓地展开此画,“这画的奥妙在《荷塘鸳鸯图》之上,白天看是红梅傲雪,晚上看是明月映梅。”
瑞夫人看着那上面的字,是漂亮的行楷:“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好一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轩辕清立即被画、被词中的意境所吸引。梁雪怎么会用这么好的画,去易换那幅被他糟塌的画,真是有些奇怪,不是他不愿意画,而是两个月前,也学人家绘画,自以为画得好了,便在上面加了一个人,谁知对方竟然来要,还不是,这不还也不是。“你家小姐为什么定要讨回那画?”
如梅一脸茫然:“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小姐的吩咐,奴婢必须照办。还请王爷把那副画还与奴婢!”
“这……”轩辕清的确很喜欢这幅《红梅傲雪图》,更难道的是幅藏有奥妙的佳画,尤其在《荷塘鸳鸯图》之上,就算在宫里也不多见,前些天皇兄还问到云湘馆那副奇妙的藏画,还问是不是真的。
“如梅,那日你想说什么,被你家小姐硬生生的挡回去?”
不,她答应过小姐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看这丫头一脸难色,怕是有大事不愿说出来,定是事关梁雪君的事儿,否则她不会如此为难。
“都下去!”轩辕清坐在桌前就未挪身。
如梅见众人离去:“奴婢知道,王爷不愿还那画,定是糟了那画。不过,即便是如此,奴婢还是要把画带回去。”
“你怎么知道本王在那画上加了几笔?”
如梅笑意盈盈抬头迎视上他惊异地目光:“奴婢哪有这种本事,是我家小姐猜出来的。她说如果王爷为难,必是如此。非但如此,小姐还说,王爷的那几笔加得好,讨回此画,就当是作个念想。”
这梁雪真真奇怪了,为什么定要讨回一幅残了画。
“这幅《红梅傲雪图》必是你家小姐的最爱,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画我是不要了,你若老老实实回答本王一个问题,本王便将那幅画还你。”
“王爷请讲!”
“那日你想说什么?你家小姐为什么不许你说。”
如梅依旧为难,说好了不告诉任何人,可这王爷咄咄逼人,一副不问个明白,绝不罢休的日子。
反正这康王爷与小姐并不亲近,说了便说了,只要与他约好,不让小姐知道就行。
“王爷,我若告诉了你,可千万别再告诉第三人。否则,小姐会怪我的。”
“你说,我答应你便是!”
如梅想起来就心酸,泪水不由自己地眼眶里打转:“我家小姐得了与夫人一样的怪病,蓝神医说,她活不了多久。”
“什么怪病?”
连苗疆神医兄弟都无法治愈,的确可以称之为怪。
“最初的时候会突然睡着,怎么唤也唤不醒,若用银针刺醒,病患会痛苦难当,半年之后还会复发一次,昏睡的时间就更长了,一个月后再复发就永远也醒不过来,直至五腑内脏枯竭而亡。”“去年夏天,我家夫人就是得这病死的。虽然蓝神医开了调理的良方,但他说,只能延缓小姐发病的期限,不能治愈,所以这一年来,小姐最痛苦的事就是睡觉,她总是担心自己的病会突然发作,然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你家小姐不是为了段天翎?”
如梅轻轻地叹息一声:“小姐是个很柔弱的女子,去年刚离京的时候,我时常在半夜里听到她偷偷的哭。其实这次上京,小姐还想做一件,就是让段先生真正爱上华仪公主,让他忘了她。她说,世间真正的爱,不是得到,而是成全。早知这是她的宿命,她是不会嫁给段先生,应该让雪婵活在段先生的梦里。”
“她和赵雪婵是什么关系?”
如梅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听她提过两次。”
“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本王。”
如梅脑子里的确太多的疑惑:“直到去年我们离开京都,我才发现小姐会跳很漂亮的舞,也会弹琴唱歌,可是她跟段先生在一起的四年里,从不唱歌、跳舞,只是绘画。”
“她会跳舞唱歌?”
“是呀,而且唱的全是我从未听过的歌,好听极了。”“王爷,如梅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把画给我吧,小姐还巴巴地等着呢。”
轩辕清转身从书架上取过画轴,缓缓地展开,如梅是见过最初的样子的,上面多了一个女子,那眉眼与小姐一般不二。
“这幅《红梅傲雪图》是小姐送与王爷的,你就收下吧。如梅回去也好与小姐有个交待。”如梅接过所要的话,辞了康王府。
当年赵雪婵死在他们兄弟的面前,他们看得真真切切,当初她的尸体被架在柴上化成灰烬,整个京都都是知晓的。
梁雪会跳舞、会唱歌,但与段天翎在一起,却从不唱歌,也从不跳舞,离开他了,才开始的。
会不会是神医兄弟把梁雪变成了与雪婵一般模样的女子。
轩辕清想着,这其间一定有什么极大的秘密。
云湘馆。
梁雪展开画轴,上面落了一行漂亮、流畅的行书:“除去巫山不是云,曾经沧海难为水。”画还是以前的画,中间的女子细腻柔和,与记忆中的画一般无二,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画出这副画的人是段天翎,到了今日才知是轩辕清。
总觉哪里不同,感觉那女子仿佛是世外之人,两人所作,难以将她融入到自己的画境之中。或许正因为出自轩辕清之手,让她的美显得脱俗惊魂。整副画卷单调,背景是暗夜、湖波、明月,图中是一个踏波的少女。正因为轩辕清不会作画,才让画中的女子与整副画格格不入,映衬出一种遗世的孤独之美。
如蓝天中的一轮明月,是大海的一叶孤帆,像碧草的一朵红花……
这一切与她记忆中的画境一模一样,同样的画,同样的人。
这副画中人,是模仿《玉湖少女》所作,连动作与衣袂的飞舞都一模一样。所以当初,她看到《玉湖少女》时就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梁雪看着画,疑惑不解,“这副画怎会如此奇妙,还有哪里是自己不知道的?”
走近细看,少女头上的花饰很鲜艳,那朵红色的绒花,是血,是人的血。
“他对这画做了什么?”看来若想回到自己的年代,她还得再问问轩辕清,如何将这女子画上去了,包括每一个细节,譬如他的血。
“如梅……”
“小姐!”
“去告诉康王府的家奴一声,明日午后,我要去拜访康王爷。”
如梅不明白,小姐看那幅画已经很久了,还自顾自地絮叨起来,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她可以看出,小姐神情中的惊疑与不解。
昨儿晚上,轩辕清便听家奴说了。
在宫里用过午膳,便匆匆回府。
刚进府门,就听家奴禀报:“王爷,玉湖居士到了!”
“在哪里?”
“董良娣与瑞夫人正在后花园陪着呢?”
穿过长廊,凉亭中,花丛里,映出几个华衣女子,身材匀称、清瘦的梁雪在三人中尤其显眼。
“真没想董良娣与瑞夫人也喜欢玫瑰花,长势很好,能让它在二月绽放也需要花些功夫,这些花都是从如意苑移过来的么?”
雪婵死后,如意苑除了两名老妈子,便再无旁人居住,连董良娣、瑞夫人都少提这几个字,外面更少有人知。
瑞夫人笑道:“先生也知道如意苑?”
梁雪陪笑:怎么又说漏嘴了。“听说过!”
轩辕清心下一沉,朗声道:“什么风把梁雪君吹来了。”
“东南风!”梁雪接过话,举止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的见礼:“今日拜访,是关于哪幅《仕女踏波图》,有几个地方雪君想请教王爷。”
这么些年,轩辕清的王府里除了董良娣与瑞夫人,并没有其他女人,王府里依旧没有王妃。看得出来,这些年风风雨雨,这两个女人已经相处得份外和睦。三子两女也让轩辕清倍加喜欢,听说这其间皇上几次提出要轩辕清选王妃,都被他拒绝。
赵雪婵虽死,可在轩辕清的心里依旧是他的王妃,唯一的王妃。
“王爷,我们告退了!”
董良娣带着瑞夫人离去。
梁雪静静地看着董良娣的身影,还记得初见她时,董良娣的眼中充满了敌意,而今眼神里更多的是温顺。
“人真是会变的……我挺喜欢海鸥现在的样子……”
轩辕清看着沉思的梁雪,接过话:“你以前认识海鸥?”
“不……不是,我只是说现在的董良娣很招人喜欢,像王府的女主人,温柔贤淑,要是……”
“要是你初识她时,她就是这个样子。或许本王与雪婵之间,也不会多了芥蒂,遗憾终生……”
梁雪看着轩辕清:“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比本王更清楚吗?”“梁雪君,你真当本王是三岁孩子,随便编个故事就信了,说!你到底与雪婵有什么关联?”
轩辕清步步紧逼,目光里喷出烈焰,这令梁雪想到了野狼。
怎么搞的,她又是送上门来遭人逼问,是来问关于那副画。
“王爷,那副画……”
“你就是赵雪婵?为什么隐姓埋名,为什么要远避京都?七年了,你害我七年来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轩辕清,你搞清楚,我不是赵雪婵,我是梁雪君。”
轩辕清手一抬,勾住她的下巴:“你是雪婵,你化成灰我也认得。虽然我不清楚,你怎么死而复生……”
“不是!不是,如果我是赵雪婵,就不会担心自己的身体……”“轩辕清,我求你了,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告诉我你画那副画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譬如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让血滴在画上,譬如也曾落下一滴泪……”
她一定是雪婵,否则不会知道如意苑,也不会在看到董良娣的背影时,说她变了。
轩辕清看着她的眼睛,连眼色都这么像,无法不让他怀疑,她确实是雪婵。虽然不知道,神医兄弟如何改变她的声音,也改变了她的身高,但她的言谈举止与雪婵一般无二。
“你怎么知道本王哭过,如何知晓那上面有我的血……你是雪婵对不对?只有她才会如此细想地观察……”
她会疯了,已经说了多少次,“我不是赵雪婵,请你不要把我们扯到一起。”
“你不告诉我实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你……”这让她说什么好,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带母亲一起走,但又惧怕那画一烧,最终并不能如愿,她不能贸然尝试。“康王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倘若你告诉我实情,帮我离开这里。”
轩辕清平静的等待着,他不知道这会是怎样的故事,赵雪婵是如何从他们兄弟手中逃走,易换尸首,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还是无法相信你,你对天起誓,知晓实情后,帮我们母女离开。”
“我起誓!知道实情,助你们离开。”
梁雪张望四周,确定四处无人,拖着沉重的身子:“我是赵雪婵,也不是赵雪婵!”
轩辕清瞪大双眼:“这算什么话?”让他云里雾里。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梁雪顿了顿声,接着说道:“这样离奇的故事,恐怕没有几个人会信。很久以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赵雪婵,所以我有她的记忆……”
梁雪缓缓地讲叙着自己离奇的经历,当然是越简单越好的说法,省去了自己的真名叫赵雪,轩辕清神情怪异,“你不相信?”更省去了神医兄弟为自己治伤整容的事儿,也省了她们母女来自另一个世界,只说是自己在南理国时生了一场怪病,昏睡了好久,醒来后很多人都误以为,她就是赵雪婵。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骗人。
“不!”
梁雪道:“那副画卷是我与段天翎浪迹大远国时,一个云游的道长所送。说这是他自制纸张,因为这纸是用桃花瓣所制,几年来我们都舍不得绘上画。直至段天翎进宫,我才有了要离开这里的念想,用它绘上了我所见古画的景物与意境……”
她端着清茶,轻呷两口:“我必须解开古画之谜,带母亲离开这里……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我不想和母亲一样躺在冰冷的地宫中成为古人……”
曾经的疑团今朝尽释,难怪她会知道那么多关于雪婵的事。
这与告诉他:她与雪婵是一个人又有何差别。
“这件事,神医兄弟也知道。”
梁雪点头:“五年前,为了生计,我去神医城追讨银票时,他们就已经知晓。”“所以,轩辕清,我想请你帮我回忆一下,你做画过程中所有的经过。在我昏死之前,我必须找到回家的路。我再也承受不了,这绝世的孤独与寂寥,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漫漫大海中一叶迷途的小舟,又似茫茫沙漠里无助的骆驼……恐惧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轻而易举就把我束在了网的中央……”
“如果你有雪婵的记忆,是不是关于她的所有事都知道。”
梁雪无助地摇头:“算是!但二十岁以前的都模糊。”
她说过,一直以来,以为将人物画在那画上的人是段天翎,直到现在她才知晓是自己。如果是自己把她带回了这里,他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上天注定我们才是一对?”
“轩辕清,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如何帮我找到回家的路。”
都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问题,他可是发过誓会帮她。
“我不相信你的话?如果你的灵魂真的附在雪婵的身上,那好,你跳《凌波舞》给我看,那样……或许我会相信你。”
“我已经五年没跳了,你不要强人所难好不好?”
“你怎么证明自己与雪婵有共同的灵魂,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该死!”梁雪愤愤地骂了一句,讲了那么多,她敢情是对牛弹琴了,当初连神医兄弟都信,可这家伙居然不信,“没有音乐!”
“我来弹琴!”
轩辕清令家奴取出古琴,坐在凉亭里。
梁雪听着曲子,她需要感觉,感觉呀!
手臂动,长腿舞,衣袂飘飘,努力寻找雪婵当年跳舞的感觉,好,很好,她慢慢地寻觅,雪婵就是用这种享受的心态,翩翩起舞,从不计较,看客有多少,只是纵情的舞蹈,跳舞的人忘跳舞。
如梅与瑞夫人站在远处,瑞夫人满脸惊诧:她的舞像极了小姐,不光长得像,连动作与风姿都如此相近。
琴声止,轩辕清走近梁雪:“你的舞本王还算满意,但你的歌呢?唱曲给我听!”
“轩辕清!”
“小雪,喜欢听你叫我名字。”轩辕清一脸顽皮,看着她的双眸,“我等着听曲呢?”
梁雪弹着古琴,复又唱起多年不唱的《两两相忘》,除了声音不同,但这调子与流露的情感与几年前一般无二。
轩辕清站在她的身边,是雪婵,是梁雪早已经混成一人:不,他不会再放手了。明白了真相,又怎能放过她呢?
此刻梁雪都后悔死了,既然被他戏弄,被他严肃冷俊的模样给骗了,想到这儿,气就不打一处上来。
“我一定是傻了、疯了,才与你讲了这么多。”她愤愤地说着,只唱了大半就再也唱不下去了,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流星阁是天下第一消息楼。花重金请他们替自己寻找三缘道长,免去轩辕清这一节,岂不省事干脆。
“小雪……”轩辕清软声唤道。
梁雪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在雪婵的记忆里,这家伙一直很冷酷的,如今却这般唤她。“你……你别这样看我,你发过誓的……另外,刚才那个故事是我骗你的,我和赵雪婵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梁雪跳起身,转身就跑:“如梅,我们该回去了!”
轩辕清喜欢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直着腰爽朗豪笑:赵雪,你逃不出本王的手心。
梁雪头也不回,直往王府大门口奔。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如梅,回去后尽快收拾,明儿一早我们离开京城。”
梁雪回去后,就开始筹备银子。经过一番巧装改扮,片刻的功夫,铜镜前出现一位俊俏的后生,手里握着折扇。
今儿晚上,她要去风华楼一试。
风月阁、流星阁两阁互通,只要肯花钱,风华楼的妈妈一定会帮忙。
风华楼。
这里永远是那么热闹,梁雪站在门口,大摇大摆地进入大厅。
“好俊的公子呀!”
这里的妈妈早已经换人了,梁雪掏了一锭银子,塞到妈妈手中:“流星阁的生意!”
妈妈脸色一沉,发现周围无人注意,复又提高嗓门:“公子请——”
梁雪将绘有三缘道长的画像递与妈妈:“替我找一个人——三缘道长。”“需要多少银子!”
妈妈端祥着画像:“找个云游的道长,有些难度。”
“我知道,流星阁的规矩,没有办不成,就看给的银子够不够多。”
“死的?活的?”
“不要伤他分毫。”梁雪付了定金,“一万两银票,妈妈收好了,有了消息如何联系?”
“流星阁的规矩,信鸽传书!”
“暂住城外上清观。若是换了地址,会与妈妈联系的。”
二人正谈着话,门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妈妈,妈妈,有贵客到!”
梁雪停留片刻,大踏步往楼下走去,四目相对,段天翎怪异地看着梁雪,满脸狐疑,还扮成男子出现在风华楼中。
段天翎的身后跟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清秀男子,也定定地看着梁雪。
梁雪面带歉意,退后几步,让他们先上来。
“公子……公子,我正找你呢?你的酒还没喝完怎么就跑了,走……回房接着喝。”
梁雪竟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给缠住,既然已经认错人了,索性就将错就错:“仁兄,在下家中有事不能再耽误了,改日请你到府上再喝……告辞!告辞!”
“真不够朋友,不……不是说好了,不醉不归嘛?你居然开溜……”
“抱歉!真有急事,下次一定赔礼,仁兄请多多体谅!”
酒醉男在梁雪的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地道:“喂——你长得真好看,算了……今儿不为难你……”
“告辞——”梁雪推开酒醉男的手,大摇大摆地下了楼梯。
刚出风华楼的门,从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看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与我回驸马府吧!”
梁雪转过身子,假笑道:“多谢驸马爷的好意,好马不吃回头草,拉开的弓、发出的箭……告辞!”淡淡地说了一句,扎入人群之中。
“明天,我会亲自接你回府!”段天翎冲着人群大声喊着。
他突然想保护她,不想看她疲于应付奔波,人群中看不到她的人影,也听不到她的回音。
次日,待段天翎纵马赶至云湘馆,梁雪已于几个时辰前离开京城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听如梅说,她们主仆要去云游四海了,今生今世只怕再难相聚。
段天翎无比惆怅,她终究还是走了,就晚了那么一步。
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肯再接纳自己,在他的心里,梁雪始终是第一。如今他成了玉笔驸马爷,却莫名地被落漠、孤独包围着,回想以往,与梁雪在一起的日子还是甘之如饴。
上清观。
梁雪盘膝坐在禅房,听道长讲了几段道经。
“道长,在下有一事不明?”
“施主请讲!”
梁雪沉吟片刻:“同为道门中人,道长可曾听说过三缘道长。”
“三缘?”道长神情惊异,“施主认识三缘真人?”
说还是不说?
梁雪叹道:“道长有所不知,如今我必须要找到三缘道长,否则我就必死无疑了。”
道长一脸笑靥:这丫头不会病了吧?
“道长笑什么呢?”
“三缘真人乃是天朝开国皇族,太宗皇帝的胞弟。天下大定之后便出家修道,如今已过世五十余载。”
“怎么可能?”梁雪还清楚地记得,那个道长的确送他一幅空白的画卷,难不成是弄错了,是另一个也叫三缘的道士,“那道长说的三缘道长,是不是会用漂亮的桃花制成上等画纸……”
“正是,他还善于书法丹青,诗词歌赋无所不精。”
这些都与梁雪所知吻合,“道长请等一会儿,我去取样东西过来。”梁雪拔腿就跑,回到客房中,从盒子里取了张纸转身就跑,这算怎么回事呀,竟然将她留在这个世界,而那家伙居然说已经死了,“道长瞧瞧,三缘真人是不是长得这般模样?”
道长的脸凝重起来:“施主,请跟我来!”
后来,梁雪在小道士那里才打听清楚:上清观,就是太宗皇帝送给三缘真人的,三缘真人是上清观的第一代道长。
后山之中就有他的坟墓,而她的画像与后殿的塑像一般模样。
难道是她见鬼了?
不光是自己见了鬼,连段天翎也一并见了鬼。
老天,她花了一万两银子,敢情是在寻找一个死人。
坐在后殿,梁雪愤愤地看着三缘的脸:“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你怎么可以这负责任?害我就罢了,连我的母亲也害,如今她都变成活死人了……躺在冰冷的地陵里……三缘前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吧?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带我的灵魂就算了,让我本人也过来。”
梁雪看着塑像,歪着脑袋,满脸怒容:“三缘前辈,你听好了,如果你再不想法送我们母女回去,我就打碎你的塑像。再一把火烧了上清观,还要……还要到玉皇大帝去告你,胡作非为……喂,就算你喜欢绘画,你也不能把有绘画天份的我带到这里。就从未见像你这样的人儿……”
自进入上清观以来,梁雪总喜欢坐在后殿里叨叨咕咕。
轩辕清躺在床上:明月当空,映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个少女站在碧波之上翩翩起舞。
“清儿……清儿……”身后有人唤他的名,回首时,柳树下、青草地站着一个道人:“十六岁时,你与澈儿来跟我要一个文武兼备,德才双绝的美女为妻……这件事,真是糟糕,她人我是给你们送来了,竟被外人抢了去。如今她就要找到回家的路,留不留得住她,就看你们兄弟的本事了……”“这事儿怪我,将她带来,竟然忘了告诉你们一声,害她将段天翎错认为有情人,这……你们就别计较了,她真的很不错,可是皇祖爷千挑万选的人儿……”
三缘说完,看着碧波上的女子:“你跟我站住!都是你干的好事,为什么将我带到这儿来,送我回家……”
轩辕澈怀拥美人,同样是一个美丽的夜景,一个少女站在碧波之上翩翩起舞。
“你是仙子吗?”
他温和的问,生怕惊扰到她。
她缓缓地转身,含笑不语。
“雪婵,你是雪婵……”
她温和地摇头,展开双臂,衣袂飞舞,迎着明月飞升而去。
身后有人唤他的名……
接连三日兄弟二人都做了同样的怪梦,到了第三日,便见长得像极了雪婵的女子,手里拿着剪子,还要剪三缘真人的胡须,然后又是扯他的耳朵,还说要打碎他的金身,烧了他的道观。
轩辕澈一觉醒来,坐在龙榻想了许久。
小福子奔了过来,俯身拾起鞋袜:“皇上,又做恶梦了!”
清弟十六岁时去求过哪位神仙?
这三缘真人又是何需人也?
“小福子,听说过三缘真人吗?”
小福子一脸茫然,沉思良久:“奴才好像听过,可一时想不起来。”
待轩辕澈问过太后。
太后恍然大悟:“你说三缘真人给你送了一个德才双绝的美女?”太后浅笑着:“以前听先皇说过,开国皇族中,逍遥王天下大定之后便出家修道,道号三缘。当时太宗皇帝特别器重逍遥王,还特在京都城外建了座上清观……”
轩辕清头昏脑沉,反复思量着那个奇怪的梦,听梁雪说过,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真是被他们的三缘皇祖爷给送来的。
云湘馆的人说:梁雪带着如梅游山玩水去了,难不成她一直在寻找回家的路。而且已经快找到了,还记得梦里三缘真人着急的模样。那丫头又扯胡须,又拉耳朵,还说要砸了它们金身等等之类。
三缘真人的金身?
梁雪在上清观!
梁雪已经愤愤地将三缘给骂了三日了。
他给的空白画卷是真,可这人竟然已经死了五十多年,她能穿越而来就已经够离奇,三缘给了她一幅空白画卷还真算不得什么奇怪。
坐在客房里,看着三缘的画像,越想便越气:“可恶的老头儿!你最好托梦给我,让我找到回家的法子,否则,我可真的到玉帝殿去告你了!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一幅画,你把我带到这里,浩渺历史长河,我有多孤独吗?三缘前辈,三缘爷爷……我求你了,把我们母女送回去吧,只要你把我们送回去,我和母亲给你在那边的道观里塑个金身……”
轩辕清带了随从若干,快马进了上清观。
手里拿了梁雪的画像,上清观是皇家道观,道长见皇族到访,还拿了梁雪的画像,便将他径直引往客房。
“请问道长,她来观里几日了?”
“今儿正好第五日,这姑娘有些奇怪,一来就打听三缘真人的事,三日前见了真人的坟墓,便整日呆在后殿真人像前絮絮叨叨……”
看来那梦还挺准,这丫头不光呆在上清观,恐怕在三缘真人面前没少放肆,骂人。
如梅正好出来取早馨,观中人影晃动,一打听:康王爷来了!
“小姐,小姐……”如梅一路小奔,进了客房:“小姐,康王爷来了!”
“他来与我何干?”
“小姐,我刚才听说,他是带了小姐的画像来的。”
“啊——”
梁雪看着三缘的画像:“坏老头儿,我可告诉你,这事跟你没完。我现在就带画离开这里,你最好告诉我回家的路,否则惹急了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跳了起来,三脚两下地收拾好行李:“如梅,我们走!”
正欲出门,院外传来说话声,出不去了,周围都是房间,先随便找一间藏起来再说,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拽着如梅,身子一闪进了隔壁房间,实在无处可躲,两个人便藏在木板床下。
轩辕清推门而入,房内空空如野。
道长道:“人呢?”
“回师父,先前还见到小施主去厨房取早点,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说着话,外面锣鼓震天:“皇上驾到!”
轩辕清惊呼一声:“皇兄——”他来这里做什么。
人群快速地离去,主仆二人正欲木板床下爬出来,听到齐整的脚步声,复又钻回去藏好。
“启禀皇上,那位女施主今儿早上就失踪了!”
轩辕澈看着偌大的院子,低咕一声:“梦还真灵验。”
轩辕清听得明白:“皇兄也做了那个梦!”
“什么?”兄弟二人进入梁雪住过的房间,桌上放着一幅画像,上面被画得乱七八糟。
“无量寿佛——”道长口里念叨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画像确实三缘真人无疑,与后殿的塑像一般模样。
过了许久,隔壁的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派人大队人马去上清观周围搜索。
“小姐……”如梅轻唤一声。
床底下实在太闷,加上昨晚她骂了一宿,也没睡好,周围寂静,梁雪不多会儿就熟睡过去。静得悄无声息,她漫步在自家的小区里,看人们溜着狗儿……
“小姐……”如梅复唤,见梁雪并无反应。
小姐的病该不会发作了吧?
此念一闪,如梅手足无措,“哇——”就大哭起来,“小姐,你快醒醒呀,快醒醒呀——”
轩辕澈兄弟听到隔壁房中的哭声,奔了过来。
如梅艰难地将梁雪从床底下拖出来:“小姐……你别吓如梅,快醒醒呀!”
梁雪启开双眸:“坏丫头,嚷什么?多好的梦呀,竟然被你吵醒了……”
如梅看着梁雪,破泣而笑:“小姐,我真怕你醒不过来。”
窗过掠近一行人群,梁雪一紧张,翻身站起身:这下可好,真的把人给引过来了。
门被推开,轩辕澈兄弟站在门口,怪异地打量着梁雪。
“别这么看我,我既不是兔子也不羔羊,我想你们俩不是猛虎也不是豺狼。你们俩都找我做什么?”
兄弟二人相视而望,谁也不再提那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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