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四节-《太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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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他一直在创新招啊……)
昨夜的梦中,云冲波看到了蹈海在半年“沉睡”和三月“回梦”之后的再一次飞跃,自名为“戒酒”、“散财”、“远色”、“养气”的四刀,威力竟比先前的第一刀法威力更巨,轻易杀散公孙三省幕中群英,和全面击破掉关虎林的“天地君亲师”,在军事上达成目标的同时,也在武道对决中赢得胜利。
自梦中读得的信息当然不止这些,比如,云冲波还自蹈海的记忆中读到,作为会议决议的一部分,东王“整肃道规”的意见得到实施,也得到了更大的授权,他自己在原本“秀师赎病主左辅正军师东王”的封号之上,被加封为“劝慰师圣神风秀师赎病主左辅正军师东王”,并立刻在高级干部中组织了一次对太平道义的精读研习,但同时,这却似乎令干王有着微微的不满。
(唔,好象是有几名干王想要重用的人……被东王认为对太平道的认识不够,而压制在了副手的位置上……嗯,好象不光这样啊。)
依稀觉得,似乎是有两名理政上相当出色的旧官员被干王网罗起用,想要委以重任,但两人却不够小心,被劝诱着说出了自己并不相信“太平道”,只是把“天王”当作“帝浑天”来看,因而投靠。这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并最终使天王也要介入表态,终于以那两人被绌退而告结束。
(嗯……有点怪怪的啊)
觉得可以理解东王,毕竟,太平道的诉求是结束“帝姓”,而建立一个永世太平的幸福国度,对太平道的理念不认同的人,的确似乎不该加以重用,但同时,云冲波又觉得,那两人被委任的工作只是理财而非传教,只要确实能够胜任,那相不相信太平道,又似乎并不重要。
(反正,只要他们是认真出力,把事情作成了,不就行么……)
但相比起这些来,最让云冲波重视,也最让他无奈的,却是他没能读到的东西,公孙三省预言太平道必败的“道理”,到底讲了些什么?
长庚接手和公孙三省的交流,蹈海前往迎战关虎林,的确那是一场极为精彩和激烈的恶战,的确那也令云冲波又学到和想到了很多东西,但……与这些收获相比,没能听到公孙三省的道理,仍是让他无比遗憾,特别是,现在,他正被昨天茶馆里的那些说话而深深困扰,无法解脱,就更加渴望多听到一些这方面的分析与争论。
(唉,真头痛,这个梦境始终要跟着他走,他看不到听不到,我就看不到听不到,唉……唔?)
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忘了什么事,又似乎有什么事情很不对劲,但把脑袋拍了又拍,云冲波就是想不出不对在什么地方。
(算了,我又不是什么聪明人,想不起就不想,如果真重要的话……早晚会想起来的!)
很大路的宽解掉自己,云冲波觉得心情好象也轻松了一些,用力的伸了一下懒腰,抬起头,不远处,荀欢草芦,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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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有问题想不通,所以想来找我?”
很愕然的样子,荀欢把一碗烫热的酒摆在云冲波面前,自己也端了一碗,在他对面坐下来。
“唔……一直想不通。”
回答的很直率,云冲波倒不觉得这个决定有多奇怪,毕竟,他现在能找到的人中,最能说的只有两个,不找荀欢,难道去找花胜荣吗?
“你说你以前听过一些太平道的事情,唔……你还有朋友入太平道?”
很诚恳的点着头,云冲波肚里倒是有几分得意。
(我没有骗你啊,我以前是听过太平道的事情,我也确实有朋友入太平道……多的是我没说,可没有骗你。)
告诉荀欢,从前天开始,城里突然多了很多骂太平道的话,但自己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对太平道有些好感,听到这些话,心里当然不是很好受,但有些话听起来,却又确实有些道理。
“比如,有人这样说……”
把子贡的说话从头到尾贩了一遍,云冲波觉得自己好象放松了很多,向后靠在椅子上,非常期待的看着荀欢。
“这样说吗……”
端着酒,但只在一开始喝了一口,从云冲波开始诉说后,荀欢就一直没有动过,直到云冲波全部说完,他才长长吁气,把手中酒一饮而尽。
“花兄弟……好久不见了,我们,出去再活动一下如何?”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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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明白荀欢为什么会突然要和云冲波过招,但一来是有求于人,当然要客随主便,二来,近期的云冲波,的确也很想和人交一下手,以此来应证一下自己的思考和收获。
“那么……荀先生,你小心一点,我先来了!”
以掌为刀,云冲波一出手就是新招,直取荀欢右颈,荀欢“咦”了一声,微一沉肩,早将那这一掌卸去,跟着顺势拧身,左掌飘飘乎乎,印向云冲波腰间。却也一样无功,云冲波早有防备,反手一抓,又快又狠,荀欢若慢得半分,早被他将脉门扣住。
“好!”
喝一声彩,荀欢神色渐转认真,出手之际却是加倍柔和,势如流水,绵绵不绝,虽似乎不占上风,但任云冲波怎么勇猛进取,却终是打不到实处。
(宰予……他认真了)
默默的站在阴影处,介由看着两人过招,眼光幻动,竟有担心之意。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你难道真得想要再一次挑战子贡吗?)
尽管语焉不详,但听在荀介两人耳中,却立刻就能闻出子贡的气味,而有资格让子贡来亲自发话的云冲波的身份,就更令两人感到惊疑,在这种情况下,是否和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实际上已附加了太多的含义。
转眼已过百招,在纯以招式决胜这个前提下,云冲波虽然似乎占着上风,却完全不能转化为胜势,而当荀欢间或几次还击就能让他手忙脚乱时,他就更在心里明白着两人的真正实力对比怕是并不如表面上这样。
当然,若将自己的最强力量运起,和使用龙拳与蹈海刀法那些强大招数,云冲波相信自己的威力仍能以倍增加,相信自己该可以获取胜利,但,不愿如此,他更希望就在“招式”这个层面上获得胜利,因为这,他不自觉的加快了出手的速度,所挟的拳风,也渐渐变大起来。
(到底是年轻人,有一些急燥了呢……)
全神贯注,介由所关注的,其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被荀欢以“说话”散去的论语,有没有得到恢复?而百多招看下来,他更觉得很可以放心。
(并没有重新出现那种纯乎自然的反应……没有,他并没有找回那种完全相信自己的安静心态,荀欢的说话,仍然在干扰着他。)
但同时,介由也有着微微的皱眉,比诸上一次,云冲波在过招当中,实在有了太多的变化和进步,已让他感到奇怪。
(招式,战法,阵前的判断与应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可以速成的,但,他却偏偏有了这样大的进步……嘿,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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