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哀声阵阵、梨花带雨。 华清宫御苑的暮色中,杨玉环盯着小小的茔冢,泪水潸然。李隆基也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见圣人和贵妃娘子愁肠百结,高力士小心翼翼,凝神静气,其他人更是惴惴不安、担惊受怕。唯有虢国夫人杨玉瑶依然花枝招展、嬉笑自若。 “小点声,别惹贵妃不快!”杨国忠扯了扯杨玉瑶绣着金线的衣袖,低低提醒道。 “把爪子拿开,帮你那么大忙,一声谢不说,竟然还敢呵斥我!”杨玉瑶素面朝天,浑不将位高权重的杨国忠放在眼里。 “多谢三姐!有劳三姐!”杨国忠见杨玉瑶动怒,忙换了副嘴脸,低声下气讨好道:“若非三姐,某怎能给东宫下绊子。” “可惜,圣心不在太子,却也不在寿王。我看你要白忙碌了。”杨玉瑶虽无几分政治头脑,但枕边话听多了,还是能猜出几丝迹象。 “三姐,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若太子登基,以他的性子,咱们肯定没好果子吃。”杨国忠有点发愁。 “圣人龙体康健,无论谁当太子,都得再等等。”杨玉瑶扭着腰身走到杨玉环身边,抱着妹妹安慰个不停。杨玉环则可怜兮兮地依偎在姐姐怀中,委屈得像失去孩子的母亲。 “看来圣人的身子骨还不错,那某就可从容应对。有贵妃娘子和玉瑶在,吾必可继任右相,权倾天下!”杨国忠忽又洋洋得意,他不仅不以依靠裙带关系为耻,反以之为荣。 半年前,盛王李琦和寿王李瑁在李林甫和杨国忠的运作下,分赴幽州和剑南坐镇。 安禄山平定契丹后,在奏章中大肆褒扬盛王。待李琦回京,圣人令其执掌献俘、太庙告捷等庆典,令天下侧目;而当寿王携剑南军大胜南诏的捷报归京时,圣人只不咸不淡地批了句:“朕知矣。”就没了下文。 在杨国忠力争下,圣人同意让剑南军在冬至大朝会时进行献俘,却并未给李瑁安排任何差遣。 杨国忠见力推寿王无果,忧心不已。适逢虢国夫人在床上向杨国忠炫耀,说为了建宁王的婚事,太子都得给她送礼。杨国忠就找跟随安禄山一同进京的河东节度副使吉温商议,而吉温给杨国忠的建议则是:“借机试探圣人心意,先戮力同心扳倒太子,再争新储君。” 而杨玉瑶果然不负所望,暗约圣人汤池密会,在温泉碧波中用玉体将圣人迷得忘乎所以,不仅探问出不少秘密,还顺势中伤太子。 “李林甫要对付东宫,吾亦不希望太子登基,看来冬至大朝会上得联手李相,压制太子。只是李林甫病了许久,怎么还迟迟不死?我若封郡王、拜右相,自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单凭一己之力,就可改弦更张,何需他人帮扶。”杨国忠思绪越飘越远,以致于他根本没发现,贵妃娘子埋在杨玉瑶怀中的脸庞上,寒霜正越积越深…… 杨国忠更不清楚的是,前些日子他刚找吉温商议过如何揣摩圣心、对付太子,吉温转身就将全部谋划统统告诉安禄山。 “有劳九郎!长安越乱越好,如此某才能浑水摸鱼。”安禄山圆滚滚的大肚子如肉山乱颤:“谁当太子,我都不在乎,只要不让某离开幽州就行。” “殿下若欲高枕无忧,安然度过冬至大朝会,需左右开弓。”吉温有意卖弄:“既要贿赂虢国夫人,让庆宗郎君尚主,以固圣宠、安朝堂之心;又须在幽州早作布置,以备万一。” “此计甚妙,可杨国忠与吾关系不睦……”安禄山有点担心。 “殿下勿忧,虢国夫人一介女流,眼里只有钱。殿下但须备足金银币,何愁尚主之事不成?” “好!此事就交给九郎去办,不必吝啬钱财。”安禄山侧头向严庄交待道:“吉副使的所有花费,都可在进奏院账上支取,不可耽误。” 待吉温走后,严庄幽幽道:“节帅,让庆宗郎君尚主自然是步好棋,不过交给吉温去办,恐靡费甚多。” “哈哈!”安禄山仰天大笑:“吉温贪财弄权,意欲借机中饱私囊,吾岂不知。但其熟知长安朝堂掌故,机谋千变、巧智百出,乃得力鹰犬。耗费些许钱财而驱使之,不吃亏。先生放心,吉温虽佳,非吾友也!天下可令某坦诚相见者,唯先生与高掌书记耳!” “多谢节帅!”安禄山的知遇之恩令严庄喜不自胜:“说起钱财,王正见之子王霨的素叶居称得上日进斗金。但令人担忧的是,王正见父子的一举一动皆隐隐有针对节帅之意。吾已查明,同罗部一事背后有王氏父子的影子,深入灵州阻挠阿布思叛逃的正是北庭别将马璘和其妻同罗蒲丽。用滥竽充数的猛油火敷衍节帅,王正见的敌意显而易见。至于上奏圣人恢复边将入相,王正见可谓图穷匕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