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拿着这个小陶盆洒了几盆水,剩最后一点儿习惯地手里甩了一下,结果一半在手里,一半儿掉地下了。 忐忑地捏着两半儿去给张奶娘看,张奶娘慌张道:“尧帝爷啊,你来第一天就给东家破了盆,太太知道了少不了数落。你别声张,过两天我就说洗菜掉地下了。” “谢谢张奶娘”,王正阳感激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没姜桂枝高,比姜桂枝胖,白白的圆脸,眼里有一些慈爱,王正阳作了个揖,扭头扫地去了。 最后把杂货屋清扫了一遍,小铺盖卷摊开。爹娘把家里最好的被褥带来,他不能让这屋太腌臜。 傍晚掌灯时分,雇工、伙计们都回来了,马车和牲口从东面的侧门进来,车轮骨碌骨碌响,人吆喝着牲口进圈。 “老陈,牲口都饮了吗?”高老爷站在二门台阶上,高声问。 一个高大魁实的汉儿,大方脸夜色下有点朦胧,高声道:“都饮了,东家。” 高老爷:“别像那回,八头牲口饮了七头,剩一头渴了一天一夜。再出这事,我让你渴一天一夜再干活儿试试”,说完,高老爷嘿嘿乐着。 老陈答:“咋会哩,东家。那回是天色太晚,一堆牲口挤一起,也不知哪个喝、哪个没喝,第二天朦朦黑才看出来。” 高老爷却像是在夸老陈,“你不说谁知道哩。” 老陈摆弄着马鞍笑道:“知道东家不会怪咱,才敢说。” 见王正阳从杂货屋出来,高老爷道:“正阳,院扫得不赖。明儿一早先跟老陈去拉柴禾,回来归置好,再扫院。” 王正阳答应了一声,去伙房吃饭。 这些人就着院里一个大斗盆,往里倒一桶凉水,老陈从锅里舀几瓢刚蒸完馒头的热水掺进去,便一起在里面洗手、洗脸。这四五个洗完,那四五个洗,再用黑乎乎的手巾一擦,满是泥垢的手居然变白了。 三大屉小孩儿头大的馒头,另一锅里是盐水煮萝卜,飘着几星儿油花。 老陈当着众人的面儿倒一股儿醋和酱油。 这二十几个人里,有的麻衣、粗布裤,浑身沾满土,一看就是种田人;有的青布衣裤、干鞋净袜的,王正阳猜是伙计。 见王正阳进来,这个问:“新来的?” 那个问:“哪里来的?” 另一个又问:“多大了?” 还有的问:“老爷让你做何活计。” 王正阳一手端一大碗萝卜汤,一手拿馒头。 第三回盛汤时,老陈惊讶地看着,“人不大,还挺能吃。” 第三屉馒头吃完,又有几个来拿。 “我刚吃一个,咋没了?” 另一个说:“我也刚吃一个。” 都惊讶地看着王正阳,“这娃几天没吃饭了吧,别撑着了。” 老陈道:“做别的来不及,赶紧给我烧火打下手,我给你们揪面片。” 一锅热气腾腾的面片,放点儿盐和萝卜丝,王正阳又跟着吃了一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