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张德柱小三角眼笑着,筷子一摇,“不必,是自蒲州冶铁所来的官铁,每日两、三千斤,四个役夫,一日这点儿活,太便宜他们了。” 二人心里惦记的是画儿,“德柱兄,这地界年画是否好卖”,赵贵问。 “夜不观色,明日我与你们看看画儿再说,二位吃菜”,张德柱呲着一口白牙笑道。 第二日早饭后,张德柱将画儿仔细看了一回,“二位兄弟,恕我直言,这画儿,就是卖出去也卖不上好价。” 赵贵看张德柱方才看画的做派,心里啧啧着,这也是个生意行家。何时自己能有人家这般气度。 “有耀祖兄的面儿,德柱兄就当自个儿的事,好歹帮我俩将本儿收回来。” 看完画,回到屋里,张德柱坐二人对面看着他俩,“这条路上的客商我熟一些,尽量帮你们出手,还不能赔了。这两万张画儿你俩用了多少本银?” 赵贵说:“一百两花得一厘不剩。” 奚富贵赶紧补了一句,“一百两是今年的,去年五十两制的版,也用在了今年。” 张德柱眼珠转了转,“去年制的版,画儿卖得如何?” 奚富贵道:“去年白干了,一厘没赚到,都放今年了。” 张德柱沉吟了一会儿,“哥儿俩听我说,有我耀祖兄弟的面儿,你二人愿意在此卖画儿,吃住我担着。可毕竟是官家的货场,卖一张,交官家一厘五的过手银,卖不出去便先库房里放着。” 赵贵、奚富贵心里一凉,合着就是赔了钱,人家这里一张一厘五也是要收的,卖不出去便扔在这里,跟丢黄河里有何区别。 与来时想的根本不一样,赵贵和奚富贵一时愣愣地无语。 张德柱看着二人的样子,笑了笑,“要不这样,连本带利一百六十两,我给你们垫上,货场、码头勾连的耗费都不用你们管,画放这里就算归我。既然是耀祖兄弟的情面,我代劳一下,就是赔我也认了。” 赵贵、奚富贵一下转不过弯儿来,相互看了看。 张德柱喝了口茶,“你们若觉着行,立马带上一百六十两,高高兴兴回平阳城过年,咱们来年见。若觉着不行,你哥儿俩便住这里,我也帮你们卖,何时卖完再回。” 赵贵听明白了,张德柱是要一百六十两把画儿全买下,自己往外卖。 一想除去奚富贵一百两的本钱,自己三成赚十八两。 心中一喜,“德柱兄也是我哥儿俩的大贵人。那画儿便交于德柱兄,何时回平阳城,烦耀祖兄知会一声,我哥儿俩请你喝酒以表谢意。” 张德柱道:“两位勿以为我要从中赚多少,你们来时看了,这一摊子维持着,大家都要过得去。否则你们的画儿说不定此时还在北岸放着哩。我好歹把画卖了,也算对耀祖兄弟有个交代。” 张德柱让哥儿俩稍后,不大一会儿,一手拿了戥子,一手拎了一包银子进来,当面称好一百六十两。 看着赵贵手忙脚乱往腰里塞,张德柱喊了个役夫进来,让把腰带解下给赵贵,“走长路若带银子多,塞腰带包里系紧。你那腰包沉甸甸地往下吊着,那是馋贼哩。” 收拾妥当,告别上船。 张德柱拱手,“见了耀祖,告诉他,我把你们的事给办了。” 二人在船上深深作揖道别。 船到河心,张德柱返回,心道:“若非耀祖,这笔买卖不会来;而若非耀祖,自己岂会多给他们二十两。这两万张画儿,自己也就是能赚三、四十两吧。” 一上岸,奚富贵便问:“除却一百两本钱,赚六十两,我的七成是多少?” 赵贵掐指算着,“一成是六两……你是四十二两。” 奚富贵咧嘴笑,“这么说也不赖,过个好年。你说,咱要是印他三、四万张,这回……。” 二人顺走着大道,精神抖擞地走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