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补山可是想说谷贱伤农。” 朱道桦笑道。 孙士毅看了一眼朱道桦,刚欲说什么,就见到朱道桦抬脚走向港口,并示意他一起跟上来。 孙士毅急忙跟了上来。 几名腰上挂着横刀和手铳的近卫也急忙跟了上去。 朱道桦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帆,说道:“补山可从中看出什么?” 孙士毅抬头看去,随后小心翼翼说道:“确是相当的繁忙,前清之时,只有广州有海港贸易,所以这苏州港在这之前只有前往运河和武昌方向的河运船,几乎是没有大海船的。” “这些海船的来来往往,象征着财富,象征着机遇。”朱道桦感慨说道,“稻米价格低一点,伤不了农,相反,若是大部分的百姓只能困在土地上,那世世代代也无法翻身了,朕打开了这扇大门,日后将会给大明的百姓更多的机会!” “他们去跑船,去做工,去当兵,去下南洋,岂不是都要比守着那点耕地要更有活路?” 朱道桦道。 孙士毅刚要点头,拍拍这位开国大帝的马屁。 不远处的的泊位栈道上,两名面色黝黑的壮年男子跳着脚朝着江面哭喊了起来。 “没活路了!没活路了!” “我就说不能出来不能出来,这下好了,媳妇本都赔进去了!哎呀呀呀啊....” 两人捶胸顿足,一副不想活了的模样。 让大明天子朱道桦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两人走了过去。 朱道桦喊道:“喂,老丈,苦甚!!” 正在哭嚎的是常州横塘人牛招财,旁边一样在抹着眼泪的是他的弟弟牛进宝。 牛招财见来人身材高大,衣着看起来不甚华丽,但却是气宇轩昂,跟在他后面的那个老头也是微微弓着身,眼前这长相俊朗的年轻郎君怕不是苏州府哪家豪族的大少爷吧? 想到这里,牛招财急忙拉了拉自己身边的牛进宝,抹掉眼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拱手行礼道:“这位爷莫要拿我取笑,我今年只二十岁哩。” 二十岁? 朱道桦一愣,随后只好拱手:“倒是没看出来,敢问小哥贵姓,刚才为何哭嚎。” “小的是常州横塘牛家村人,姓牛名招财,这是我家兄弟牛进宝。” 招财进宝。 好名字! “刚刚哭嚎乃是因为买了家里祖地的本钱,落在船上了,要是这点本钱都没了,那我牛招财就愧对祖宗,愧对先人了啊!” “我就说当初用这点钱在家乡做点什么生意,取房媳妇就好,现在好了,非要来苏州府闯荡,刚下船就连本钱都没了,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牛进宝在一旁抹着眼泪埋怨。 “媳妇!媳妇!媳妇!你就想着媳妇!为兄若不是惦记着要把祖产赎回来岂能出外闯荡!” 牛招财瞪着眼睛说道。 “祖产不也是你抵押出去的!去年大家都种桑,你偏偏说没人种稻,今年米价肯定高,抵押祖田买了牛马水车种子,赶走了佃户要自己种田,现在好了,米价这么低,连本都收不回来!” 牛招财期期艾艾,叹了一口气。 “谁能想得到,这万里迢迢从南洋运来的米比本地种的米还要便宜?” “说甚都没用了,本钱没了,回乡的路费都没了,本来用那点钱取个媳妇多好。” “唉...” 两人又叹了一口气。 和朱道桦说了这么一会儿,眼泪倒是止住了。 但是那钱如何追得回来? 这苏州港的泊位是按时间收费的。 船头恨不得像是赶猪一样把客赶下去然后赶紧开船走人。 别说是那船头现在已经走远听不到了,就算是听得到,也怕是不会为了他们兄弟两再排队入港,耽搁大半天的时间。 朱道桦了然,原来是招财进宝兄弟种地亏了,抵押了祖田打算出来闯荡一番,好补上窟窿,结果出师不利,刚下船就发现本钱落在船上了。 朱道桦朝一旁使了個眼色,很快一艘快船就出发了。 “二位莫慌,事已至此,倒不如想一想未来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只好去工地上做苦力了呢,听说铁路公司在招工,唉,想我牛招财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如今竟沦落到做这等粗鄙之事...” 这二十岁长得像是四十多的皱巴巴的老农竟读过书?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 牛家兄弟有祖产。 看起来虽然不甚富裕,但至少比起佃农算是衣食无忧的小地主。 小时候进过两年私塾倒是有可能的。 不过要说能读到很高程度就不太可能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