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当下局势-《卷战袍以盖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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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帐篷里吧。”曹霜絮带着王令进入自己的帐篷,帐篷不大,却也能容下三个人,可站可坐,不像外面那些。

    平时不住人,但毕竟女儿身,休息时还是需要这样一个私密空间,外面有府衙的衙役和负责的胥吏,倒也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樱桃为两人各倒上一碗茶后,走出帐篷站在外面守着。

    帐篷附近的衙役总是有意无意的偷瞄几眼,知府大人的千金把一个男人带进帐篷,还让随身丫鬟在帐篷外看守,难免叫人多想,领头的胥吏面露难色,他没见过王令,又不敢没规矩的凑上去好言相劝,有些为难,思量再三后朝樱桃招了招手。

    樱桃略微迟疑,来到这名胥吏面前,问道:“有什么事吗?”

    “呃,刚刚进去那名男子是小姐认识的?”其实这话说的就挺没水平的,不是小姐认识的,两人能在一个帐篷里单聊?但他又不知如何开口,总不能了当的问:那男的怎么和小姐单独在一个帐篷里?这话问出去多招人嫌啊。

    樱桃看他表情就知他在想些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帐篷,然后又摆正脑袋,脸上多出一抹严厉说道:“那位是老爷一位故交的晚辈,正与小姐谈正事,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是曹大人的朋友,那就没事了······这名好管闲事的胥吏一听这话,心里安稳了许多,见小丫鬟面露不善的打量自己,连忙摆手悻悻然说道:“没事,没事了,我就是觉着面生,随口问问。”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她转身就走,胥吏略显尴尬。

    这边帐篷里,王令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碗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曹霜絮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王令这才知道,外面的流民大多都是被侍城人赶出来的,城内用来收容难民的院子如今已经空了。

    王令冷着脸,问道:“曹大人不管?”

    谁料,曹霜絮没好气了,秋水般的眸子瞪着王令,嗔怒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王令有些诧异。

    “还不是因为你打了东川候世子。”

    见王令依旧两眼发懵,曹霜絮这才没好气的为他叙述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当初爹爹放想要流民入城,本就不合规矩,好说歹说才与杜指挥使协商妥当,本来相安无事,前几日你把卢佳磊打了,那卢愍...也就是东川侯,一纸奏疏送往京城,不单说了世子被打的事情,还控告我爹和杜明堂对青州治理不严,陛下降旨,命御史台和刑部的人查办此事,不日便抵达青州,布政使司的官员负责协助,再加上那刘继本就是刘平山的亲侄子,他在这个时候挑头赶人,不管是杜指挥使还是我爹,都没法站出来,其中复杂你自己想去吧。”

    王令闻言,在心里分析其中的关系,心道,按照惯例流民不能入城久住,即便是露宿街头也是不被允许的,这会打乱城内原本的秩序,而一直以来负责城内治安的是街道司,杜明堂之所以答应,可以算作官场人情,皇帝的人因为东川侯的事很快就会抵达青州,杜明堂为了撇清关系,纵容下属将流民赶出城也无可厚非,毕竟城内治安本就是街道司负责,出了事也是街道司承担罪责,曹庸确实没有立场去阻止,可这和我打那个狗世子有什么关系呢?

    恍然间,王令想起了那对被打的母子,陡然发觉这里面还真有关联!

    如果东川侯想借机找青州官场的麻烦,会以什么理由做首个刀点呢?毫无疑问必然是流民的管治问题,他可以说青州知府和街道司放纵流民入城,世子深受其害被打成重伤,随行的护卫皆又是被街道司的侍城人杀害,这样一来,曹庸和杜明堂都陷入了被动。

    这番说辞虽然牵强,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如此,流民是知府放进来的,街道司对此表示默许,而人又是我这个侍城人杀的,当日在瓦市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如果侍城人驱赶流民是杜明堂在亡羊补牢,那曹庸的默许只能说是无奈之举,他喵的,我还真是给两位大佬惹来大麻烦了啊,钦差都下来了。

    想明白这些,王令朝着曹霜絮拱了拱手,汗颜道:“是我鲁莽添麻烦了,抱歉。”

    曹霜絮见他态度诚恳,面色也缓和了许多:“倒也不必太过自责,我已知晓始末,仅以个人情感,我觉得你做的没错,若换做是我,也恨不能扇那卢佳磊两个耳光。”说到最后,表面上温婉柔和实际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刚强的曹家大小姐,捏了捏娇嫩的小拳头,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王令突然发觉哪里不对,总觉得某个环节不合理,他沉吟片刻后,一脸错愕的看着小桌上的茶碗发呆,曹霜絮察觉到他的异常,歪了歪脑袋,问道:“怎么了?”

    她话刚说完,就见王令猛地仰起头,盯着自己的脸不说话,王令的目光太过赤裸,使她的内心平添一股莫名的烦躁。

    曹小姐被他火热的目光盯得俏脸绯红,她蹙起眉嗔怒道:“你看着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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