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距离临安甚远的一处海港杀声震天, 血水将附近的海域悉数染红,鞑靼人挟持了数艘大型商船,杀了船上的主家, 威逼船工行船追着皇帝所在的那艘航船截杀。 皇帝眼下的身份是已死之人,此行为了掩人耳目,自打离京便一路轻车简从, 带的侍卫人手并不多。 故而难以支撑太久, 眼瞧着局势不妙,便送了信鸽回金陵去通知郑经宴派救兵前来。 原本这信鸽是送不出去的,鞑靼人一直围堵着, 射杀一只信鸽还不是轻而易举,可祁墨另有打算,在这批人中插了个自己的暗棋, 这暗棋有意将那鸽子给放了出去, 消息才传到了金陵。 半夜过去, 血水早被染红, 皇帝身边侍卫死的死伤的伤,眼下只剩一个老太监护在他左右。 那鞑靼人带着人手踏上了满是血水的船舱,往皇帝那边赶去。就在他即将踏进皇帝所在的舱室时, 一只信鸽飞来,落在了他跟前。 下边人忙捉了鸽子取下信纸。 纸上是郑经宴的笔迹, 无非是告知他们,此刻沿海各港口都已封港,交出皇帝, 他可保他们性命无虞。 “封港?那郑国公府的世子不过是祁祯的表兄弟,纵使他而今得旨监国,可他毕竟不是祁姓皇族, 也不曾娶公主宗室为妻,竟也能下令将沿海港口悉数封禁?” 祁墨这便宜舅舅敢这般大胆的对皇帝动手,其中一个原因便是知晓祁祯此刻天高皇帝远,身处边境之地,对这南边时局鞭长莫及,下令传旨都要耽搁时候,待到皇帝出事的消息传回边地,他们早带着皇帝逃了。 却没想到,这留守金陵的国公府世子,竟如此得祁祯信任,能在不曾知会祁祯的情况下将沿海港口悉数封禁。 “郑经宴极得祁祯信任,想来祁祯亲征之前,是留了旨意,命郑经宴代行君主之权。” “罢了,眼下这老皇帝在咱们手上,便是港口悉数封禁又如何,只要咱们捏着这老皇帝的性命,祁祯焉能不腹背受敌,皇帝没死,他矫诏登基得位不正,不过一乱臣贼子。” 鞑靼人的交谈声传进舱室内,护着皇帝的老太监稍稍放下了提着的心。 “陛下您放心,外头的这些人是想借您同殿下谈条件,定不会伤您性命的,到时您给太子写封信,言辞恳切些求太子保住您性命就是,太子毕竟是您的血脉,也并非冷血之人,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您去死的!” 皇帝听着老太监的话,低垂眼帘,想起了而今身在边城的儿子。 那不是个冷血的孩子,他骨子里,是随了他这个父皇几分的。他不似自己这般优柔寡断,却似了自己几分心软。 旁人总说皇家无父子亲情,皇帝自己就知道,他的生身父皇便是弑父即位。眼下这局面,祁祯由着自己这个父皇去死,才是最后的破局之法。 纵使史书工笔如何责骂他是乱臣贼子又如何,自己这个父皇一死,他才是真正坐稳了江山。 可偏偏,祁祯留了他的性命,还费心安排他出海终老。 到如今,自己这性命,反倒成了祁祯最大的掣肘。 皇帝疲惫阖眼,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怠自厌,问身边内侍道:“你说,朕此行轻车简从隐蔽无比,祁祯和郑经宴费了大心思瞒下朕的踪迹,外面这些人是从何得知朕在此处的?” 老太监闻言低叹了声,好一会儿才道:“陛下您忘了吗?贵妃娘娘半道上没了踪迹。老奴说句僭越的话,那位娘娘本就是个祸害,太子殿下原本便要杀了她永绝后患,可陛下您心软,偏生要留下她的性命,这才酿成大错。” 皇帝摇头苦笑了声,喃喃低语了句:“是朕的罪过……”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