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 二十年前,九皇子姬殊晏出生之际,惠嫔便因难产而离世,同时前线连失十座城池的消息也传了过来,皇帝大怒,认为这一切都是那刚出世的孩子所带来的祸害。 原本是想将其赐死,但后来不知是何原因,皇帝竟然改变了主意,只是撤掉了吟霜轩的一众宫人,只留下个自小便服侍在惠嫔身畔的云姑姑来照顾年幼的姬殊晏。 其实皇帝的意思很是明了,便想要任由姬殊晏在这皇宫中自生自灭。 对于那些个在皇宫之中摸爬滚打的宫人而言,只要有脑袋的人都知晓,九皇子不讨皇帝的喜,若是有人敢对他好,那便是在藐视皇威,于是内廷便开始明目张胆地克扣吟霜轩的月钱。 姬殊晏长到六岁以来,身上所穿的衣裳,脚上所穿的鞋,几乎是所有的东西,都是云姑姑自己动手做的。 一般像他这般大的孩子,这种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由于内廷的克扣,吟霜轩里根本便没有什么好吃的,营养不良的后果便是导致他长得比其他的孩子都要慢,小小瘦瘦的身子,一看就是个任人拿捏的柿子。 生长在宫中的皇子们,因为无法出宫,整日里待在宫中甚是无趣,于是乎便总喜欢拿瘦瘦小小,没有人会在意的姬殊晏戏谑。 其中带头的便是太子姬弘宇,别看他年纪也尚小,但做为中间最大的头头,想出折磨人的法子可也是遗传了皇帝的‘好基因’。 例如那些普普通通,无甚意思的木马玩腻了,姬弘宇便想出个以人代替木马的点子来,将姬殊晏给抓了过去,让其他的皇子把他撂倒,而后自己骑在他的身上。 彼时除了姬殊晏之外,每一个皇子的腰间都会佩戴条软鞭,乃是皇帝亲自赏赐的,说是用来锻炼体魄。 而这软鞭放到皇子们的手中,俨然就成了鞭策姬殊晏最好的东西,尤其是将他当马骑时,那软鞭抽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本就破旧的衣裳抽得稀巴烂,看着他皮开肉绽的模样,皇子们便高兴地连饭都能多吃下一碗。 别看姬殊晏年纪小,但他也懂得自个儿在外头受伤了,回到吟霜轩定然会让云姑姑伤心,所以只要是稍微轻一些的伤,他便兀自忍着,绝不让云姑姑瞧出来。 所以他在六岁之前,便能够自个儿沐浴,而后抱着脱下的衣裳,自己拖去溪边洗一洗,将上头的血渍给洗干净了,不然云姑姑见了可是会哭的。 再到稍微大了一岁时,他便开始凭着自个儿的摸索,四处在宫中找能止血化淤的药草,其实他是有想过去翻翻医书之类的,这样找起来比较快,但可惜的是他根本便不识字。 他很想要识字,但云姑姑却是连一个大字也不会写,而他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根本就没有机会同其他皇子一样去上书房听课,不过他也很聪明,凭着自己身子小,总是会偷偷地溜到上书房去。 经过他长久以来的观察,他寻到了个天时地利的好地方,只要不仔细瞧,定然不会发现他躲在里头。 如此三番五次地躲在墙根偷听知识,他倒是也学到了一些,但毕竟没有实体书,他理解起来也很是麻烦。 不过好景不长,一日他正躲在墙角偷听,便被三皇子姬桦泽给发现了,彼时姬桦泽发育地可真是好,比姬殊晏高了不止一个头,力量也大地很,揪住他的衣领,便将他揪起拽到了跟前。 “我说怎么这些日子来,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死看,原不想竟是你这个灾星。”往后头一甩,姬殊晏迎头便被甩在了地上,摔得晕头转向之际,便被太子姬弘宇给一脚踩中了小手。 “像你这般满身污秽的灾星,竟然还敢踏进上书房,脏了这儿的一砖一瓦。”一把便揪住了他的头发,拖着他便来到了一棵大树之下。 姬殊晏挣扎着小胳膊小腿,但怎奈力量根本便没有他大,只能任由他拽着头发,手上火辣辣地疼,头皮似是要被扯破了一般,但他却是不曾落下一滴泪来,即便是滚烫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他也不肯让其落下。 “你们这些***才还愣在那儿做什么,把他给我绑起来。”一听太子的吩咐,处在旁处的太监立马便点头哈腰地 涌了过来,三四五下地便将姬殊晏给来了个五花大绑,挂到了树梢上。 姬弘宇拿出了软鞭,毫不客气地便呼在了姬殊晏的身上,而其他皇子见之,也纷纷效仿,像是打一只皮球一样,把他抽过来又抽过去。 “快说,说‘我错了,姬殊晏是个大灾星’,本宫便考虑考虑将你放下来。”鞭打之际,姬弘宇还不忘羞辱与他,但不论他们如何地抽打,那个看起来个子小小,柔柔弱弱的人儿就是不肯说半个字来,甚至连半丝呻吟都无。 陈老太傅在屋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走了出来,好声好气地说道:“几位殿下,这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听课,今日的内容可就要上不完了。” 见无论怎么抽打姬殊晏,他都不肯服软,一众的皇子们也觉得打得无趣了,便也就听了陈老太傅的话,收了软鞭回去听课。 皇子们在屋内上了一上午的课,姬殊晏便被挂在树上一个上午。 随后皇子们散了学,各回各宫了,陈老太傅才趁着无人看着,前去将姬殊晏给解救了下来,小小的人儿抱在怀中,瘦地让他觉得心酸不已,“九殿下,疼么?” 看他满身伤痕,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半滴泪水来,陈老太傅竟是先哭了,一滴接着一滴的泪花落在姬殊晏的手背之上,他的这一反应,显然是让姬殊晏愣住了。 因为自他记事以来,会为了他而哭的,除了云姑姑便没有其他人了。 将脏兮兮的小手往破烂的衣裳上擦了擦,慢慢地抬起,拭上陈老太傅的眼角,笑得眉眼弯弯:“我不疼,太傅不要哭。” “太傅不哭,不哭,微臣给殿下上一些药可好?”觉得自己竟然在一个孩子的面前失了态,陈老太傅顿时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拭掉了眼角的泪花,抱着姬殊晏往内屋走去。 将他外头的破衣裳脱了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极为触目惊心的伤痕,有大有小,有深有浅,而且有些已经结巴,看起来时间有些久远。 “太傅不要告诉云姑姑,我一点儿都不疼的,真的不疼。”怕陈老太傅会将此事告诉云姑姑,姬殊晏赶忙以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一双亮闪闪的眼眸直盯着他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