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天光穿窗而入, 浅明温柔。 楮语悠悠转醒,揉了揉眉起身。 正是卯时六刻,不早不晚。 “少君。” 下榻的功夫, 斛初的声音刚好从屋外传来。 楮语没应, 但见金光在她指尖闪了闪, 两枚法印同时结成。 去尘术轻松除去她身体内外杂秽,垂云术也远远凭空打开了屋门。 晨风悠然入屋, 眨眼便将刚刚展开显化成浅薄蓝雾状的星图吹散。 翼宿星官一闪而逝,只余下二十二枚星子模糊的残影。 斛初轻步踏入屋中, 在桌上放下一盏清茶与几小碟精致的果子:“少君又是刚醒?” “嗯。” 楮语声音微哑, 应话间步至桌前,取了那盏茶小口喝着。浅淡花香入鼻, 茶清润喉。 斛初制的茶饮吃食着实惹她心喜,饶是辟谷日久,她也不愿弃口腹之欲。凡在门内, 每日总要吃些。 斛初道:“执事堂派人传了话来, 请少君辰时三刻去钧天官主殿议事。” 楮语先前住在云上时,授意列宿峰之事都交代给斛初,修习胃宿无有术后, 又因为练习法术在峰顶设下了简易结界, 目前只有斛初与涪风可自由出入。结界初成法力不强,但已挡得住寻常金丹期修士。 涪风不善言辞, 一直由斛初带着埋头做事, 其余时间沉于修炼,故而不怎么出现在楮语面前。知晓他是分神化身之前,她也鲜少要求他什么。 楮语颔首应下。 斛初问道:“少君为何总能起得这般准时?” 楮语性情温和待人和善,主从相处日久、关系融洽, 有时她便敢于亲近地问候几句。 楮语暂时停杯,取了块果子,没有多答,只提醒道:“我点亮了昴宿辅星。” 斛初愣了愣,不过很快思索起来,缓缓道:“昴宿掌时……少君修炼日久,同昴宿星官的联系愈发紧密,受其影响……对时间的把控便愈渐准确?” 楮语微浅一笑:“如你所言。” 得楮语肯定,斛初立时也绽开笑来,又问:“我们寻常通过观天象与日影推测时刻,或者查看计时法器。那少君拥有昴宿辅星,可是有什么别的法子知时?” 她不仅勤苦,本身也聪慧,只是绊在了主星与根骨上。 楮语听着,面上没有显露什么变化,但眼中笑意愈盛,眸光闪烁。 她颔首应下,温声:“我可感知昴宿星官的变化知晓时刻。” 感知之事特殊,清醒与否都不会落下,故而不论浅昧深眠,她总能在预想的时刻醒来。 斛初闻之惊叹:“原来真可以如此。不过还是少君本身厉害,与辅星星官都能有如此密切的联系。” 楮语听着,分神望了眼识海夜空中的九座星官。 荧惑尚且不知,但心宿使她清明不乱,室宿强她神识筋骨,房宿护她化解伤害;张宿见万物,翼宿纵风云,胃宿破长空;尾宿主斗杀,激发她凶心、大争之心,新点亮的斗宿凝聚功德,又蕴养心性,恰好予以她束缚。 辰宿列张,包罗万象,众星古老而神秘,强大不可估量。 点亮的星官越多,她对众星的喜爱之情越是深切,近乎痴迷。 楮语微微含笑,看向斛初:“世间星修皆可以,你也可以。” 既然提及,时间也不算紧,她便展开道,“三垣诸星力量弱,本就难以点亮辅星,同二十八宿的联系也弱,如你一般主星位于三垣的星修才更难点亮二十八宿辅星,古今几乎未闻先例,故而你们修炼更为艰难。” “但不论如何微小的星官,能长存于浩瀚宇内,其本身所蕴含的力量都是完全足以支撑我等修士修炼的。三垣诸星的力量只是相对于五曜二十八宿而言极弱,而修士获得的力量不过其中微末,自然显得少了。” 斛初凝神,极为认真地听着。 入列宿峰以来她虽时常得楮语指点,但楮语本身就是弟子,不会主动传授什么,都是她带着困惑来寻楮语,楮语为她解答。 所以这是楮语第一次同她讲到主星功法。 “修炼主星功法是最直接的加强自身同主星联系的方式,联系越密切,则能够获取越多的主星之力。镜君祖师留下的心法中只包含二十八宿,不代表三垣诸星就没有对应的功法。”话至此楮语顿了顿,想起从手书中窥见的镜君性情,眼中又生几分笑意,道了句不大紧要的话,“三垣包罗群星,不知其数,没有留下功法,或许只是祖师偷懒。” 斛初一愣,旋即瞪大了眼,露出明显的讶色。 然而楮语也只这么一句,不再多说,接道:“众星皆有其特殊之处,功法的不同威效正是因此,只要了解星官特质,会悟功法绝非不可能之事。” “天市垣以帝座星官为中心,你的主星斛星官位于帝座西南之南,主度量、分铢、算数,星不明则凶,亡则年饥,说明斛星官掌的或许是‘衡’之事。以此入手,寻索灵修中类似的功法,或可找到得法之道。” “此外,平日里施展《句陈篇》中的基础法术时,可以静心感悟法术激发星官力量的方式,探索其间规则,有助于悟法。” 楮语的目光温和而坚定,声音温柔,娓娓道来,如星辰般似乎蕴含着未知的力量。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