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天色仍阴沉,狂风仍挟暴雨肆虐,在天地间呼号咆哮,与海浪雷鸣之声交织混融。 声音…… 楮语抬眸! 海域上的狂风暴雨如此猛烈,不论是吹打在星台之上、海面上,还是吹打在她的衣袍上、肤上,都有明显的落触之声! 可它们落在鼓面上,却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没有一丝鼓声! 思绪再次在楮语脑中飞快旋转起来。 这片遍布夔牛的海域天地看起来极像是尾君为传承定雷钟而创造的空间,那么东荒夔鼓应当也是尾君前辈所留宝物。 但此处海域只有五六十位修士,方才前行时的一番粗略扫视下,她并未发现有哪位眼熟之人。 可参与琼阁会的有十四洲各宗数百名修士。 楮语微阖着眼,任风雨模糊视线,但心中异常清晰。 且至目前为止,这片海域之中只有这些凶悍的夔牛与尾宿九星台中心的一架东荒夔鼓,不见一丝定雷钟的踪迹。 因而,她猜测这片海域天地应当只是尾君创造的整座夺钟秘境中的一部分,定雷钟与其余人可能在此秘境的别处。 而海域中心的这尾宿九星台则极可能是通往别处的“门”。 东荒夔鼓在她方才落到台上之时便现身,却无法被她直接收为己有。 那么……它或许就是开启这扇通往秘境别处的“门”的“钥匙”。 至于如何使用这把钥匙—— 风雨落鼓无声,其实已是一种昭示。 昭示这架鼓的特殊与击响鼓之事的同样特殊。 所以,她要做的便是: 取骨作槌,击鼓! 思及此,楮语立时抬目远眺,目光落到不断昂首怒吼着、向尾宿九星台奔来、又因忌惮东荒夔鼓而围在百丈之处的那些夔牛身上。 手中的争日匕握得更紧了许多,清瘦的手背的上青筋凸起,眼中的厉色亦更深。 若她所作的这些推测都是正确的,那么要取骨作槌,必须击杀一头夔牛。 仅凭闪躲之术避入这一片中心“禁海”,并入不了真正的生门。 这尾君前辈真真是…… “商子!”陌生的女声忽然远远传来,声色虽干哑,但在这险绝的环境中,竟令人直感荒唐的、似乎带着几分欢喜雀跃之情! 楮语本就有分神留意八方其他修士的动静,此时径直侧身偏头,循声看去。 一名身着似是芝兰紫衣裙的女修,在一众修士中最先冲进了尾宿九星台附近百丈的这片海域,成功从夔牛们的追击中逃离,成为楮语之后第二位踏入此处之人。 身上带了不少焦灼的伤痕,看着模样像是个法修。但她却没有使用什么御空的法器,只见整个人如飘浮在空中的飞花一般,极其轻巧地向楮语飞来。 楮语印象中不曾闻见十四洲哪个宗门的宗服是芝兰紫色衣裙,那么此人应当大概率是一名散修。 风雨中,楮语握着争日匕,孤身立在宽阔的星图上,神容浅淡地看着这陌生女修靠近,一言不发。 仍是室宿、房宿、张宿、尾宿四座星官分别铺展在四方,心宿、昴宿两座星官环绕她旋转着,浅金色流光在指尖流转。 “当真是商子!”女修很快飞近,看清楮语的面容后十分激动,全然没有什么死里逃生的慌乱畏惧之色,并径直落在了离楮语所落星台最近的那座星台之上,同楮语不过一丈距离。 但看着并不像实力强大而无所畏惧,更像是对着楮语没有任何防备、警惕的心思。 “哗啦啦——” 四枚星子连成的房宿星官瞬间闪现到楮语身后半空,一圈透明的水幕兀然升起,随着在这一瞬同时结现的数十枚金光熠熠的碎星尘法印一并,将楮语所在的这座星台环绕起来,冷漠地挡在了女修与她之间。 房宿功法碎星尘的威效是化解攻击,但其形态随意。先前楮语只会注火术,因而生无根之火作为化解攻击的载体,如今她已会易水术,此处海域之上尽是风雨海浪,自然是升起水幕最为合适。 不论这女修表现出何种模样,楮语都不可能不作防备。 女修自然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几步,同时慌忙道:“商子!我名辛夷!商子是师父的契主,便也是我的契主,我绝不会伤害您!” 她师父……的契主? 楮语瞬间捕捉到了重点。 一个颇有些荒谬的猜想自心中乍生。 然她面上仍然无所动容,只静看着辛夷,依然一言不发。 辛夷看着这般模样的楮语,自然完全看不出、也猜不到楮语的想法,她也不作任何思索,直接同楮语全盘托出:“师父几日前刚与您见过面!我随师父从炎洲……” 海域之上的风雨浪潮、雷鸣之声太响,她不会运法力传音,因而她的声音也很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