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过这一轮,槐院也颇为不错,如这一首,便颇有灵气。乃秦乐游所出,张夫子,若我没记错,此人似要代表槐院参与大赏?” 刷—— 闻言,就连旁边代表皇帝,以“看客”身份坐在此处的鹿国公都看了过来。 张夫子身穿儒衫,蓄着山羊须,气质儒雅温和,闻言眼角鱼尾纹愈发细密,笑道: “乐游、青松,皆乃这一代翘楚,不想连国手也有所耳闻。” 鹿国公插话道: “神都大赏乃九州盛会,我等虽乃一介凡俗,无缘触及大道,却也是在意的。” 这话的隐藏意思是: 神皇陛下很在意,且对你们槐院很了解。 张夫子笑了笑,依旧淡然模样,说道: “大赏还在其后,今日文会,只谈风雅。” 这话隐含意思是:别瞎打听。 “夫子言之有理。”承旨学士笑道,继而给出自己点评。 其余人也纷纷写下“打分”,交给小厮传下去。 连丛云望了下栏杆下方,说道: “此番文斗,堪称旗鼓相当,只怕再过几轮,想要决出胜负难了。” 闻言,在场大儒们也都正色起来。 别看一个个语气随意的模样,但内里,岂能不在乎输赢? 可情况也确如连丛云所说,极为焦灼。 双方诗词文章争奇斗艳,各有千秋,反复拉扯几轮,竟是分不出胜负来。 说不得,最后还要裁判下场,进行偏帮。 只是读书人要脸,这种事若能避免终归还是想避开,谁也不想落得个“不公”的名声。 白须老者感慨道:“之所以旗鼓相当,究其根本,还是水平相似,没有一首足够惊才绝艳,压制满堂的诗作出来。” 承旨大学士苦笑: “曾公说的是,可想写出那种诗作谈何容易?从打国师封笔后,大周文脉便枯竭矣。” 国师……提起这个名字,在场读书人皆心有戚戚。 实在是昔年国师肆意挥洒才情,传下名篇太多。 以一人之力,压制九州文坛数百年,即便追溯过往,先贤们也都显得黯淡无光。 或许是国师才情太过,以至于养刁了读书人胃口。 在其封笔后,后世读书人再怎么作诗,也显得平庸无奇。 这种事并不难理解。 若有人在某个领域,将技艺才情衍化至登峰造极,令后人只能仰望,生不出超越的心思来。 便会说,这一领域被其堵死了,后人想要超越,唯有走出新路。 可新路又谈何容易开辟? 能辟出新路者,当为宗师,古今宗师屈指可数。 张夫子虽为修士,但骨子里也是读书人,闻言同样心中一叹。 再去看双方比斗写下的诗词,也都显得平庸寡淡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文轩楼大门处,一个穿青衫,腰间佩剑,唇红齿白的俊俏书生走了进来。 四下打望了一圈,钻进了槐院那群人里。 “韩师兄,你回来了,快坐。新一轮比斗又要开始了,方才秦师兄做出一首……” 一名槐院书生招手,分享文斗进展。 韩青松却神色激动,没搭理他,只是说: “给我拿来纸笔。” 前者一怔,心想莫非你也要参战?可没听说韩师兄擅长诗文啊。 “快点!” 韩青松催促,等后者拿来纸笔,他笔走龙蛇,飞快在纸上写下三首诗词。 旋即丢下笔,吹干墨渍,便绕开人群“蹬蹬蹬”朝着二楼走去。 这意外的一幕顿时吸引了厅中一些读书人的注意。 但很快的,大家还是将视线挪回了正在抽取新一轮主题的文斗双方。 …… 韩青松踩着楼梯,登上二楼,目光一扫,锁定了张夫子。 迈步径直走了过去,守在雅间旁的国公府护卫看了眼对方身上衣着,也没阻拦。 “青松?你上来作甚?”儒雅随和的张夫子诧异道。 同时,其余大儒也扭头望来,韩青松顶着压力,拱了拱手: “小可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旋即,他将写下的诗词递过去: “夫子,您先看看这个。” 张夫子愈发疑惑,他是知道韩青松不擅诗词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微微皱眉,抬手一招,那几页纸张便落在手中,展开阅读。 “清平调……咦……” 他起先是一怔,目光落在最熟悉的两句诗上,意识到此乃国师残篇。 所以……是补全的? 想着,老人才缓缓将视线抬高,看到了上头两句,然后,整个人再次一愣。 眉头紧皱,嘴唇无声翕动,仿佛在默念着,眼睛猛然一亮,又细细品味了片刻,愈发惊奇。 不禁抬头看了眼得意门生: “这诗句……” 韩青松提醒道: “夫子,还有两篇。” 张夫子仿佛意识到什么,收回视线,有些期待地翻开下一页,低声诵读。 呼吸肉眼可见地急促,只觉口舌生津。 没有犹豫,他再次翻开最后一页,这干脆是一首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