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读书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有部分士子皱眉,隐隐意识到不对劲。 “李兄,韩兄……这老夫子们怎么亲自出来张贴?”此前,驾车来报信的白胖士子诧异。 在他身旁,其余两名同窗也面露不解。读书人是个圈子,自然知晓老夫子们名望地位。 高明镜抬眼看去,心中不安涌起。 下一刻,在众目睽睽下,在蓦然安静的气氛里。白须老夫子气沉丹田,双手捧卷,喝道: “此一场,神都禾先生优胜!” 神都……胜了? 在墨林最引以为傲,最无懈可击的画道上,神都有人挑擂成功?屈楚臣……输了? 门口的读书人,乃至闻风而来附庸风雅的民众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其余老夫子异口同声,整个现场才轰的一声,沸腾起来。 “赢了……我们在画道上赢了墨林……” “多少年来,若我没记错,还是历年演武首次!” “李兄……我好像听到,屈楚臣输了。”手持折扇的读书人喃喃。 身旁同窗一张脸涨红,激动地攥紧了拳头:“我也听到了!” 他沉沉吐气,继而扬天大笑。现场一片混乱,有人蜂拥上去,要围观那一副取胜的画卷究竟如何。 有的朝远处狂奔,去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知好友。若说一曲《光阴》提振士气,那这一场过后,局势已然逆转。 白胖士子则敏锐捕捉到“禾先生”三字,张大嘴巴,心想莫非我猜的是真的? 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点,七嘴八舌询问。几名老夫子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外头的人对这个姓氏反应如此激烈。 等得知,不久前白堤同样有一名相似打扮的,自称“禾”的小先生上台,用一曲《光阴》击败了钟桐君后,老夫子们也怀疑人生了。 “高师……”人群外,穿素雅长裙的女乐师忍不住看向高明镜。 却见素来沉稳的大画师神色茫然,他呼吸微微急促,迈步便走入大门。 等一行人踏入庭院,只看到屈楚臣坐在案旁,盯着新铺开的画纸发呆。 看到同门到来,方甫回神,面带惭愧: “高师……我……咦,桐君你怎么也来了,不该在白堤镇守么?” 钟桐君没吭声,只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盯着他,屈楚臣心头毛毛的。 高明镜深吸口气,问道:“怎么回事?” 屈楚臣当即,将经过讲述了一番,末了佩服道: “那位公子当真妙笔,只是寻常画卷,意蕴却让我都短暂心神失守。偏生,其画技大巧不工,只用最简单纤细的线条,便勾勒出那等身临其境之感,实在是……” 高明镜沉默,不知为何,听到对方描述,脑海里浮现出季平安那张脸孔。 不过……两者的画风迥异。 季平安是浓涂大抹,粗粝狂放的画风。 这个“禾”公子,却是线条简约,栩栩如生……况且,高明镜当初亲看看过季平安的画,对其水平有所判断。 这两人虽同样以“意境”出挑,但彼此的功力不在一个数量级。 可高明镜不知道的是,同样的功力,画一些寻常的山水、花草;与画记忆中深刻的场景,效果自然迥异。 就如任何一名画师,巅峰作都高出其余作品一个层级。 “那个人呢?”高明镜打断道。 屈楚臣遗憾道:“已经从后门走了。” 旋即拧紧眉头,不解道:“高师……外头发生什么了吗?” 他这时,哪里还会感觉不出异样。高明镜欲言又止,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说道: “糟了,快去棋院!” 说完,拂袖便走,抛下屈楚臣等画师在风中凌乱。 …… …… 神都棋院。 当季平安戴着斗笠,走到这边时,只看到阳光下宽敞的,由青石板路铺成的广场上,稀稀拉拉聚集着一些人。 相比于三日前,人头汹涌的盛况,实在有些凄凉。 大国手输掉后,这两日又有几名国手陆续上台,但这次,“棋王”甚至都没用“熬鹰”战术,便取胜了。 一时间,京都棋手心气跌落谷底,只觉无力。 此刻,空荡的擂台上只有柯桥一人独坐,对面的椅子,有些空。 而广场上一座座支起的木板上,也空空荡荡。旁边坐着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讲棋人。 就连几名复杂治安的衙役,也都坐在台阶上,看到有一道人影缓步穿过人群走来,屁股都懒得抬。 直到一名衙役发觉,季平安径直朝擂台走去,才用手肘捅了下同僚: “嘿,有人打擂了。” 同僚抬眼望去,没太在意:“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负责维持治安的,可看广场上寥寥不多的民众……顿觉自己的工作毫无意义。 不过,毕竟是官府安排的差事,虽然心态麻木,但守在附近的“裁判”、负责传送棋谱的小厮,也还是强打精神,慢腾腾挪动起来。 …… 擂台上。 身材微胖,下巴浑圆,眯缝着一双小眼睛的“棋王”柯桥抬眼看向对面坐下的年轻人,愣了下。 不知为何,虽然容貌陌生,但却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样就行了吗?”季平安问道。 闻言,柯桥习惯性堆起笑容,说道:“你准备好,我随时可以。” ……这倒比前两场更爽快……季平安颇为满意,说道: “那就开始吧。” 柯桥抬手道:“请。” 意思是,请他执黑先行。大周的围棋规矩里,执黑先行会占据一定优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