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在公共食堂享用了一顿以洋葱烤肉与奶油炖菜为主菜,分量相当扎实且仅有烈酒作为饮品的午饭,道格拉斯和凡娜避人耳目地向着矿井的位置走去。 趁着就餐时间简单观察过周围人后,他们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弗萨克本土人,身份包括了商人、出差的公司职员、单纯的旅行者等等。他们原本乘坐蒸汽火车按照线路在耶托奈夫城停靠以补充燃料,后被剑刃大教堂以“疫病”为由集中管理,对居住地点的破乱有所抱怨,但总体情绪比较稳定。 一直走到周围比较开阔的地方,两个人才简单地交流起来。 “通往这里的蒸汽火车居然没有停运,”道格拉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弗萨克政府是默认了‘复活派’对此地的占领吗?按理说应该断水断粮,准备攻坚才对。” “哪有那么容易,他们未必想插手教会内部的事。” “再怎么说也是个能源城市啊,对于工业而言应该很重要吧。” “弗萨克可不缺煤炭。你猜这些叛教的疯子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信徒,是人心!正因为这里只卖得出煤炭,只要他们的对手够聪明,花点钱联合圣密隆那些在工厂享有股份的贵族们拒绝耶托奈夫产的煤炭,不出几个月,这里破产的矿主和失业的工人可不会管你侍奉哪位神明。” 凡娜随意举了个例子,伸手卷着耳边垂下的几缕碎发,若有所思地提出另一个问题:“不过他们搜罗野生非凡者这件事不太寻常,只能看唐恩老大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嗯?前面有人。” 矿井的入口附近也有几栋建筑,办公楼、主井、副井、选煤楼、装有换气设备的压风房,以及从地下延伸出来的长长的运送矿井材料和井下矸石的绞车道,旁边便是堆得高高的矸石山坡。眼下这里也异常寂静,建筑门上全都挂着锁,没有人出入。 而主井前的小广场上,却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闭着眼坐在那里。他的膝上横着一把锃亮的长剑,他的身上套着一件有些凹坑的金属胸甲,他的脚边放着一把老式双筒猎枪和一袋火药,整个人仿佛是从故事中走出来的骑士。 听到道格拉斯和凡娜靠近的脚步声,老人睁开眼,用略显浑浊的蓝色眼睛看向他们,接着皱起了眉头,这使得那张本就饱经风霜、皱纹深刻的面孔更显苍老。 “外乡人?”打量了一下两人的样貌,老人板起脸来,粗鲁地冲他们挥挥手臂,“这没什么好看的,滚回去,别在这里乱晃。” “这煤矿又不是你的,逛逛怎么啦。” 不比保留了尊老爱幼习惯的道格拉斯,凡娜对于见面就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人没什么好感,一边抬杠一边毫不在意地靠近,还不忘嘲笑一下对方过时的打扮:“现在是火药与蒸汽的年代啦,这身打扮,只能吓唬吓唬小孩子。” 似乎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老人很是不满地啐了一口:“你个女娃娃懂什么!我在战场上砍因蒂斯人的头的时候,你还在妈妈怀里吃奶呢!” 虽说因蒂斯那段鼎盛的历史已经过去百年,和凡娜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但对出生国家的自豪还是使她立刻反唇相讥: “你怎么不说因蒂斯人用机枪和蒸汽步枪把你们这些骑士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我还在家门口玩儿泥巴呢?怎么不说你们在鲁恩前线吃败仗的时候我正在家里开香槟庆祝呢?” 名义上是鲁恩人的道格拉斯听不下去地插进两人当中试图调和一下气氛,谁知接连被暴击两次的老人忍无可忍般“腾”地起身,面带愠怒地举起了那把长剑向两人兜头劈来,大有砍个人解我心头之恨的架势。 直到老人站起身,两人才发现尽管年过半百、身型佝偻,老人的身高也有一米九出头。举剑在手时,老人的神情和气势都带着兵刃般凛冽的感觉。 只不过毕竟年龄摆在这里,这一剑的速度并不算快。而且目测来看,这一下并不会伤到凡娜,最多是在她面前带着寒光闪过,可见老人并非真的失去理智。 当然凡娜肯定会再接再厉嘲笑对方老眼昏花距离都测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可预料了。 思绪电转之间,本来打算闪躲的道格拉斯索性反手从衣服内襟里抽出安德森借他防身的尖刃猎刀,侧身滑步上前,精准地架向长剑剑身,准备中止冲突。 看到他干脆的动作,老人双眼微眯,手腕转动,长剑在刻不容缓的刹那止住向下势头转而划出一道曲线上撩,袭向道格拉斯肩颈部位。后者当即矮身前扑用最大的幅度避开剑锋,惊出一身冷汗。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老人都只是普通人中武技出众的那类,但道格拉斯只知道这一剑砍实了自己是真的会死。 他提起百分百的注意力,不再硬碰硬比技术,务实地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反应快,和老人周旋了几下后拉近距离制住对方握剑的手,威胁中不失礼貌地劝说道:“老爷子,别和我们这些没见识的年轻人计较,我们连战场都没上过,哪儿有您专业啊!要不是我躲得快脑袋都没了,您一把年纪就别舞刀弄枪的了,多危险啊。” “……”老人垂下眼帘看了看橫在自己喉间的猎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还不快把你这破刀收起来!” 双方各退一步,偃旗息鼓,凡娜在旁边用力鼓掌,营造出一种既和谐又冲突的微妙气氛。 同样没好气地用眼神警告了一下热爱搞事的凡娜,道格拉斯将猎刀别在腰带间方便取用,刚想向老人打听点情况,就听见重新坐回原地的老人闷声说:“别说我伊利亚没警告过你们,这里很危险,快回去吧。记住,傍晚时分老实呆在房间里,听见什么动静也不要出门。” 傍晚时分……这不还早得很吗!道格拉斯蹲下身和老人平视,诚恳地问道:“那您一个人坐在这里……?” 伊利亚哼了一声,目光中透出丝丝寒意:“别管我,我有我的事要做。” “那危险是什么?这里不是有教会在管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