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岁月静好-《初情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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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定在明珠大厦,虽然略显仓促了些,好在人并不多,叙旧是主要目的,喜宴只不过一个名目。里面包间坐的是何爸爸、何妈妈、韩校长、韩妈妈、赵书记、范主任、许魔头等人;外面便是以前零班的那些老同学,外带家属,林丹云当然也在内。
何爸爸、何妈妈因为是女儿的喜酒,没有不来的道理,两人坐在上席,神情淡淡的,没有交谈。何爸爸想打破两人间的僵局,给她倒了一杯酒,笑着说:“素菲,初初大喜的日子,你也喝一杯。”何妈妈冷着脸,无动于衷,若不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今天她哪会坐在这儿跟他吃饭?
韩校长见何爸爸尴尬,忙劝解说:“素菲,初初一生一世大好日子,你不能叫她失望。定远纵然有许多错,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计较又有什么用呢?你看看咱们这几个,头发斑白,眼睛也花了,牙齿也不好用了,还能有多少日子好过呢?过去的就算了吧,放下包袱,自己心里也轻松。你不看我跟定远的面子,也该看孩子的面子,这杯酒还是喝了吧。”说着亲自端起酒杯放在她手里。
何妈妈忽然悠悠叹了一口气,当年的恨和怨,经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的打磨,一点点淡去了,只留下一抹疤痕。那些痛苦不堪的日子也都过去了,好了的伤疤,只要不去揭,慢慢地越来越少想起,一切过往变得薄起来,最后成了一张纸,轻轻压在心底,细节都模糊了。
大家都老了,就是有心计较,也没有那个精力了。何妈妈转头看了眼何爸爸,好几年不见,他真是老多了。她忽然想起两人刚结婚的时候,他年轻英俊、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一生中最好的时光,是跟她在一起,总还是值得怀念的。她突然泄了气,眼睛里涌出了泪,还有什么好气的?就是将这口气带进棺材里,也换不回什么,于是一仰脖把酒喝了,将过去的一切完全尘封在旧日的岁月里。
也许人老了,一切自然就看通透了,无喜亦无悲。
何如初和钟越进来敬酒。钟越倒了酒,她端到父母跟前,喊了一声:“爸爸,妈妈!”眼圈突然有点儿红了,父母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的画面,已经有十来年没看到了。突然有种什么都回来了的感觉,父母还和小时候一样哄着她吃饭,陪着她嬉笑吵闹,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也许人生便是在不断重复一些事情,像用圆规画出的一个圆,兜兜转转,拐来弯去,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尽管心境大不一样了。
何爸爸、何妈妈忙接在手里,都喝了。何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女儿,感慨地想,一眨眼,女儿都嫁人了!心里一酸,转过头去偷偷拭泪。何爸爸自小疼她,心里更加舍不得,身为男人,又无法用感性的语言表达出来,只能闷头喝酒。一会儿工夫,连喝了数杯白酒,熏熏然有了醉意。
钟越和何如初又挨个敬其他师长,大家笑着祝福他们,都喝了。许魔头连着跟钟越干了三大杯,伸出大拇指说:“事业爱情两得意,这才是好样儿的!不愧是咱们上临一中的骄傲!”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满脸通红。
敬完里面,他们转到外面来,这下更是热闹得不得了,众人都站了起来,拉着两人不放,死命灌酒。刘涛头一个不放过他们,他不逼钟越,只一个劲儿跟何如初歪缠。何如初哪是他对手,被迫喝了几大杯白酒,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再要喝时,钟越叹了口气,挡了下来。刘涛忙拍手说:“好!”他就等着这一刻呢,务必要把钟越灌倒,口里说:“新郎要替新娘子喝,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要喝双份儿。”说着拿了个碗过来,倒满。
钟越已经喝了不少,再这样灌下去,非醉倒不可。何如初站出来,指着刘涛的鼻子愤愤地说:“刘涛,你以后别结婚啊!不然记着今天。”刘涛得意地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只问钟越,这酒你到底喝还是不喝?”钟越摇摇晃晃地扶住桌子站稳了,点头说:“能不喝吗?”端起碗,一口气喝干了。
众人轰然叫好,拼命鼓起掌来。张炎岩打趣说:“钟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来来来,我可以算得上是你们的半个媒人,兄弟的这杯酒可不能不给面子啊。”举起杯子给他倒上。钟越因为跟他熟,没好气地说:“张炎岩,你也来凑趣儿,嫌我今天喝的不够多是吗?”张炎岩笑:“谁叫你今天是新郎官呢,要想享艳福,总得先受点儿罪。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都点头说快喝快喝,哪来那么多废话。何如初见钟越脸色整个变了,眼睛全红了,便替他求饶说:“他实在不能喝了,再喝就得吐了。大家都是同学,相煎何太急?”刘涛笑着说她夫唱妇随,说:“喝喜酒不把新郎官灌醉,有什么意思?”把何如初气得牙痒痒,死劲儿瞪了他两眼。
韩张看不过去了,捋起袖子站出来,拍着桌子说:“你们谁要不服气,冲我这个伴郎来!”一伙人拍掌叫好,立刻转移目标,端起酒杯灌起他来。何如初感激地看着他,拍着他的肩膀说:“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就不一样,还是你跟我亲啊!哪像他们,一点儿旧情都不讲!”
韩张轻轻拍了拍她头,心里暗暗吁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微笑地说:“有什么事,哥哥给你冲锋陷阵!”说着拍了拍胸膛,一副勇往无前的样儿。何如初不由得笑起来,小时候他要逞强时,就老说这句话,挺起个胸膛,目中无人的样子,神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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