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初情无二-《初情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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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着说:“不冷,我看这些东西挺有意思的。你忙完了?”他叹了口气,带她进屋,扬声说:“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大家先吃饭去吧,明天再说。”范里十分诧异,钟越的工作作风向来是当天的事情当天完,从不留到明天。今天会这样,大概是因为何如初吧?

    大家收拾收拾就走了。范里临走前想起一事,问:“何如初,夏原最近有没有去上课?”何如初摇头,关心地说:“我自从元旦后就没再见过他。他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连课也不来上了?”范里皱眉,没好气地说:“他能有什么事儿啊,只嫌折腾得不够!上次他跟我说,大院里有几个人组织去西藏,他也要去,估计这回是跑西藏去了。大冬天的,这不找罪受嘛!”

    何如初很惊讶,说:“他居然不上课,跑去旅行?”范里已经见怪不怪,说:“夏原这个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说完摇头叹气地走了。

    这里何如初还处于震惊中,说:“夏原也太酷了点儿吧?居然跑西藏去了!”语气又羡又叹。其实她也很想去西藏看看,总听人说那里空气澄静,天空湛蓝,古老而神秘。可惜她没那个魄力,一个人绝对不敢去。

    钟越拍她头,“羡慕什么呢!夏原那人,他把你卖了,你还乐呵呵地给他数钱呢!”他对夏原不是没有敌意。何如初耸耸肩,“听说夏原家可有钱了,他卖我干吗啊?完全没这个必要!”听得他更加郁闷,这人,心怎么就这么实诚呢?

    他送她回去,顺路就到“水木阁”吃饭。钟越并不常到这里吃饭,价格对他来说实在有点儿贵。可是何如初一吃食堂的饭菜,虽不说什么,总是吃得少,挑食挑得厉害,屡教不改。两人都是学生,经济方面也是光明正大地彼此一起承担。

    很多年以后,各式各样的餐馆都吃过,基本上都由他结账,他也习惯这样做。有一次拿着账单,莫名想起以前的事,再也没有人跟他共同买单,一时间竟心酸得难以抑制。

    何如初照例把黄瓜、胡萝卜拨到一边。钟越见了皱眉,教育她:“挑食对身体不好。”这类话她耳朵早听出茧子了,笑嘻嘻地不说话,把不吃的菜全都塞给他。他无可奈何,叹气说:“只有小孩儿才挑食呢。什么时候你能不挑食,也许才算真正长大了。”她照旧左耳进右耳出。

    两人吃完饭,时间还早。钟越忽然想起来,说:“你不说想看电影吗?就今晚吧。”她有些兴奋,抬头看他,笑着说:“真的?你不上晚自习了?”他点头,连工作都暂且搁下了,何况是晚自习。她拉着他又蹦又跳,说:“那你等会儿,我要回去换件衣服。”

    两人刚到门口,宿管老师迎出来,说:“何如初,你家里人来看你。等好久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她很惊讶,待看见来人时,脸色立刻变了,转过头不说话。钟越走近才看清楚是何爸爸,正默默地站在一边。

    何爸爸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外面穿着藏青色商务型长风衣,西装革履,打扮得干净利落,只是神色有些疲倦。他手上拿着公文包,先对钟越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轻声喊:“初初!”何如初眼睛看着地,对他不理不睬。

    他叹了口气,低声下气地问:“这么晚了,吃饭了吗?”也不说自己等了她一下午。何如初照旧不肯回答一个字。钟越见状,忙替她回答:“刚刚吃了。”何爸爸抬眼打量他,觉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不由得问:“你是?”

    钟越忙自我介绍:“我是何如初的高中同学,现在在清华大学读书。”何爸爸一听他是清华大学的学生,顿时刮目相看,又听他说是女儿的高中同学,忽然想起有次给女儿送饭和铁,便是这个年轻人帮的忙,语气不由得变得亲切,笑着说:“你好。”还跟他握了握手。

    钟越想他们父女大概有话要说,把书包递给何如初就要走。何如初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抬眼看他,用目光恳求他不要走。他见她可怜兮兮的神情,一时顿住了,左右为难。

    何爸爸马上说:“既然是初初的同学,不要走,不要走,一起来一起来。”立刻让司机把车子开过来,何爸爸招呼说:“上车上车,大家先找个地方说话。”钟越见何如初还杵在那儿,没有要动的迹象,忙拉了拉她。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上车。何爸爸暗暗松了口气,他就怕女儿扭头就走,理都不理他。

    何爸爸显然早有吩咐,司机一直把车开到一家日式餐厅停下。三人进了包厢,何爸爸问他们想吃什么?何如初一路板着脸,哪会回答,钟越说随便。何爸爸便照女儿以前喜欢的,叫了满满一大桌。钟越提醒:“伯父,我们吃过晚饭了。”何爸爸说知道,笑着说:“年轻人消化快。慢慢吃,咱们多说说话。”一连声招呼钟越吃,又对何如初说:“初初,这家的寿司做得特别好,你一定喜欢。”还夹了个放在她碟子里,又是拿杯子又是拿调料。她见父亲叫的都是自己爱吃的,喉咙便有些哽,但还是既不肯吃也不说话,只闷闷地坐在那里。

    何爸爸看女儿见了他还是这样,一言不发的,又愧疚又心疼,加上自己连日来诸多的烦心事,他也不吃东西,光喝酒,一杯接一杯。钟越见他们父女俩这种情形实在太奇怪,觉得他应该做点儿什么,便说:“寿司真不错,挺好吃的,你尝尝看。”

    她摇头。钟越一再劝她:“你尝尝就知道了。”在桌底下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能这样。她抬头看他,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得勉强吃了一个。何爸爸见状,立即多夹了几个放她面前,她也默默地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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