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缸很大,底下还有一些腌酸菜的积水,在这种炎热的天已经发出难闻的酸臭味,温寻儿忍着不适俯身,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那些信号粉融入酸菜水中后,在她踩水的作用下居然鼓起了泡沫,她尝试倾身用手沾了沾,果不其然,触手黏腻,仿佛肥皂水一般。 温寻儿心下一喜,利用这些滑不溜秋的酸菜水,或许能找到挣脱绳子的机会! 如今在这暗无天日的缸底,几乎不能指望有人来救她,唯一的办法只有自救,而现下,这酸菜水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忍着难闻的气味,她将双手以及手腕全部浸泡在臭水中,确定手上全是臭水之后,她尝试着活动手腕,那绳索捆绑的力道竟好似真的松散些了一般,一番痛苦的努力之下,居然真的让她挣脱出一只手腕来! 温寻儿看见希望,便更加卖力,也不管手腕被绳索勒得有多痛,几乎是强行地将一只手完全挣脱出来,终于,她解开了绳子! 获得自由的那一刻,她刻意听了一下外面的声音,确定没有动静,她才伸出手去,艰难地将头顶的石板推了下去。 整个过程中,一双手已经充血得不成样子了,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 只是她现下顾不得这些。 顶着一身难闻的臭气,她顺利出了厨房后院。 一出屋子,外面的打斗声便立刻响亮起来,温寻儿辨别了一下方向,往那条小路跑去,那里是唯一下山的地方了,或许这会儿下去还能和徐兰、温玥汇合! 只是她刚转身,就看见前方出现一人,迎面走了过来。 月光下,那人走得不快,一身素白的雪袍上沾着鲜血,也不知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看见温寻儿,他嘴角一勾,抬步走了过来。 “萧霁危?”温寻儿心下一喜,“山下的那些人解决了吗?小昀呢?他没跟你在一块?” “他在后面,一会儿就来。” 说着,他伸出手来,伸向温寻儿的脸。 温寻儿只以为他是要帮自己弄头发,立在那里没动。 刚才逃脱的过程中,她出了一身汗,头发也乱糟糟地粘在脸上,可她一双手又脏又臭,实在下不去手撩头发,便只好忍着,如今萧霁危来了正好。 可预料之中的头发并没有被捋到耳后,她敏锐的感觉到脖子有点凉。 一低头,只见得一柄匕首横在她脖子上,而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白皙修长,十分熟悉。 温寻儿抬目,看向对面的人。 萧霁危的嘴角仍挂着笑:“以后不要那么随便相信人了,尤其不要亮出自己的底牌,哪怕是与人交易,也得留有后手,知道吗?” 温寻儿没说话,只是一双眸子幽冷。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从没有说过你我之间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他凑近了温寻儿,在她耳边低声道,“就算你不是她,可你还是温家的女儿,徐兰仍是你母亲,不是吗?” “你做了什么?”温寻儿紧盯着他。 “很简单,得了你的线索之后,我便暗中去找了大皇子,告诉他,皇上很可能会在一个月以后醒来,他若是想逼宫得趁早,所以逼宫的计划其实三日前就已经实施了,并且已经胜利,至于现在外面的一切,不过是给你做的一场戏!” 他终于舍得伸手,替温寻儿理顺贴在脸颊上的湿发,月光下,她脸色惨白,一双唇毫无血色,眼睛中透出的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甚至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萧霁危从来没在她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心脏猛然跳动得飞快,就好像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样。 /134/134823/321572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