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李大带着人收拾好了锅具,一行人便又顶着大太阳开始上路。 甄玉芙之前晕倒了,被小七用涮锅水泼醒了。 醒来的甄玉芙看着自己一身的油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小七给串了回去。 害怕小七又用擤鼻涕的布巾堵她的嘴,她这次连骂都不敢骂了。 憋了一肚子的气,她便只能将气撒在了串在她前后的那护卫和婢女身上。 婢女被踢被骂也不敢吭声,咬着嘴巴小声的哭。 但那护卫就不惯她了。 被甄玉芙骂骂咧咧的吵烦了,他直接抬脚朝后一蹬,直接将甄玉芙踢倒在地,甄玉芙一时起不来身,被马车拖行了十来米。 三人闹做一团,小七只当看热闹了,也从不拦架。 …… 他们热热闹闹的走在前面,叶存云带着人与他们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紧紧的坠在后面。 至于墨君染那厮。 虞棠回头一看,只见这位大爷盘膝坐在马车顶上,无论山路再如何的崎岖陡峭,他屁股底下仿佛生了根一般,整个人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他只要不生事,虞棠也不想跟他起矛盾,因此只当没看见。 刚过正午,太阳还挺大的,一行人走的又累又渴。 水缸里储存的水其实也不算少,但他们也不敢随意使用。 上次找到水潭是幸运,这山如今越往前走越陡峭,他们可不敢保证在半山腰及其以上还能及时找到水,所以便尽可能的省着用。 他们都这般累了,就更别说北王府的一行人了。 李叔李婶年纪大了,也抱不动小安儿,只能互相搀扶着走。 南音推着轮椅,北王妃小脸涨红,气喘吁吁的跟在一旁。 猴三宝乖巧的蹲在萧厌的肩膀上,双手抱着萧厌的颅顶打瞌睡。 小安儿被萧厌牵着,没喊累,只埋头卖力的扑腾着小短腿,努力的跟上队伍。 但他小嘴巴紧抿着,也不再叽叽喳喳的出声,一看就知也不轻松。 李大几人不忍心,想要抱他,也被他极有礼貌的给拒绝了。 每个人都很累,他不想因为自己年纪小,就变成队伍的累赘。 虞棠也挺心疼的,但也没法。 此地距离小北庄还很是遥远,而不说之后,就拿如今这座山来说,再往上走一点,那马车势必要被遗弃的。 到时候,他们还是得走。 而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负担其他人,都只能靠自己。 一下午,队伍走了大概二十里路,彩霞便已飘然而知,映照着整个半山腰,让人仿佛觉得云彩就在脚下,自身置身于仙境一般。 其实还可以再往前走一点,但见北王妃面上已经浮现了痛苦之色,而李大几人也一身的汗,张嘴微喘,虞棠便决定在此休息一夜。 一听到可以停下来休息了,北王妃双腿一软,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南音赶忙安置好轮椅,过来照顾她。 马车顶上仿佛挺舒服的。 队伍停下,墨君染也不下来,仍旧老神在在的坐在上面,犹如化古了一般。 虞棠扫了一眼叶存云他们。 一行人累的跟死狗一样,齐刷刷的倒做一团。 现在做饭还早了一点。 虞棠不算太累,便挑了几个精神同样比较好的人,带着他们出去找水。 她刚往前一走,身后忽然一阵风动。 虞棠猛的转身,当即撞上了一度结实的胸墙。 不巧,她正站在一个凸起的老树根上,受到力脚下一个不稳,当即朝后摔去。 墨君染没动,一点也没有电视剧里英雄救美……好吧,她现在也不美。 不美的女孩子只能自救。 身子仰倒的瞬间,虞棠一把抓住了墨君染的披风。 披风被她扯落,但好歹缓解了一下力度,虞棠眼疾手快在地上一撑,站起身来。 墨君染的黑披风被她扯落,露出一头用雄鹰金冠高束着的雪发和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袍来。 那白袍带着金色滚边,宽大的袖袍上,用纯金丝线各绣了一只展翅振飞的雄鹰。 没了披风,他的身段便完全显露了出来。 身材高挑,宽肩窄腰大长腿。 山间微风一吹,雪白的长发伴着白袍翩然纷飞,仿佛羽化入境的仙人一般。 黑色暗沉的披风下,竟然是这样一个如云似雪一般的人。 虞棠微微张了张嘴巴,一时有些看呆了。 墨君染则微微眯了眯眼睛。 许久没有人能脱下他的披风了,这女人,还真是大胆。 对上他突然冰凉的目光,虞棠打了一个冷噤。 “你跟我身后干嘛?想偷天轮?” “天轮?指那暗器吗?送人上西天入轮回……倒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名字。” 墨君染淡淡出声,眸里的冰凉一散,再次恢复了一贯的疏离随和。 看来不是要偷她‘三老公’。 虞棠将披风递还给他。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墨君染没接披风。 既然脱下来了,那便不用再穿了。 “送你了。” 墨君染没回答问题,只目光淡漠的看着虞棠,目光矜傲,仿佛赏赐给了虞棠一件多么罕见珍贵的宝物一般。 虞棠正想说谁要你这不知道穿了多久的破披风,但她突然福至心灵。 她晃了晃披风,跟墨君染确定。 “真的送我了?不反悔?” 墨君染面具下的唇角一扬。 果然。 和在他的国度一样,每个女人,都想要他的披风。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个如愿拿到他披风的人。 “说了送你,便不会反悔。” 墨君染话落,果然见虞棠一脸的兴高采烈。 “太好了。” 就这么高兴吗? 墨君染不知为何,心里也有一些的愉悦。 可下一秒。 墨君染便只见虞棠一阵风一般自他身侧刮过。 “李婶,小厌说三宝也想穿衣裳,黑色耐脏,就麻烦你帮忙把这披风裁了,给它做几套。” 墨君染眉心微微一拢。 三宝?谁,那小孩吗?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拿他的披风去给小孩做衣裳,他…… 罢了。 逃荒路上,她许是心疼那小孩衣裳单薄吧…… 墨君染这般想着,好不容易压住性子。 可下一秒,萧厌突然将蹲在他肩膀上酣睡了一下午的猴子揉醒。 “三宝,三宝快醒醒,你要有衣服穿啦~” 三宝吱的一声,一下蹿到了李婶身边去。 李婶兴高采烈的拿着披风在三宝身上比划着,估摸着这披风能做件猴衣。 墨君染:“!!!” 三宝他娘的是只猴子? “老大,你们快来看,这儿有个山洞,山洞里啊啊啊——什么鬼东西,蹦我脸上了。” “哦,原来是青蛙啊,吓死我了……等等,不对,这好像不是青蛙,它长的好奇怪啊,它会不会有毒?” “你别过来啊!!!” “老大,救命啊——” /86/86031/2555361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