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暮色将至。 待李慕玄去酒楼喝酒后,少年想了想,脚步轻盈,缓缓进屋。 宁缺早已醒来,面色惨白,失神盯着进屋的宁初一,双目空洞,最后还是摇晃着爬起身子,欲言又止。 清瘦少年鼻子一酸,勉强笑了笑,扶起宁缺,然后伸出大拇指,为丫头擦拭了嘴角的血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泪哗地就滚出眼眶。 宁缺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到少年那张面容,很是享受少年为她做的一切,道理都讲不通的。 许久,少年蓦然惊醒,坐在丫头对面,哆哆嗦嗦从怀中摸出两张泛黄皱纸,他徐徐展平其中一张,上有一行小字:君子可内敛而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论之。 宁初一收回心思,眨眨眼,嘴角有些笑意。 小姑娘也突然醒神,心不在焉,只觉得有些失落。 她突然发现这一刻的少年神色竟有些……疲倦? 稍稍昏暗的天色下,贫寒少年就这般傻呵呵笑了起来。 宁初一也没作解释,接着又小心翼翼将另一张皱纸也慢慢张开,看的云里雾里,仔细琢磨着这些勉强能认清的字词,连在一起却如同天书的文字,深陷其中,低声喃喃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宁丫头所在的妖土并未人世间三教驻足,自然不解其意。 不过记得年幼时,一位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衫读书人,在妖土开了个在人世间应该是叫“书塾”的地方?来此后,日常除了教书,偶尔来了兴致,还会摆摊说些千奇百怪的人世间亦或妖土的山野趣事。当时她很是好奇,从周围人口中打听到这位读书人好酒,索性连同几个同窗伙伴买了一坛叫不出名的浊酒,打算小小贿赂一下,多打听些他们从小熟知的另一座天下,到底是像大人口中所说的凶残恶极,又亦或单纯哄骗小孩? 那位读书人的确好酒,但酒量很糟,一杯就倒。那天月色下,读书人详细解释了道、儒、释三教和道家儒家释家的不同解。 宁缺倒是听的一头雾水,没了兴趣,打量了下周围,便偷偷从伙伴群中悄然离开,站在书塾正门外,看着最上方的牌匾,有着一行大字,字体飘逸,是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 她接着往下看,只见那张横幅上也是有一行字,字体却尽是古怪,“仁、义、礼、智、信。” 收回这些奇怪心神,宁缺咳嗽一声,想要开口说话,却是等来少年一句:“你先歇着别动,我去给你买糖葫芦。” 再一回神,只能听见一声轻悠的关门声。 …… 少年出门后先是朝着隔壁院子大大喊了好几声高井,不见其声,面色微变。 就在这时,桃李街上有一个大显富态的中年妇人气冲冲打开门,快步走到浊水巷口外,却没走进,面色尽是嫌弃,见是那个祸害后,更是怒火中烧,双手立马插在腰间,暴躁如雷,对着宁初一破口大骂个不停,“他娘的狗杂种,眼瞎了啊?看你那张磕碜样,大晚上的喊命呢?老娘住在这儿真他吗倒了十八辈子大霉!” 宁初一翻了个白眼,懒得和这泼妇计较,年龄大了真就什么都说得出口,毫无遮拦。 他蓦然回首,对着伫立在木门外的宁缺轻轻摇头,任凭泼妇骂得跳起来,把所有的污言秽语都骂尽了,才在中年妇人歇气时大步离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