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今晚本来以为老太太都玩儿疯了,老人家扮成蛇女美杜莎,风头硬生生都盖过莎莉,甚至盖过律所里好多年轻的女职员去,老太太本来很高兴的才是,怎么会忽然独自一个人跑回办公室阳台来哭泣呢? 梅里太太今晚画浓妆,口红和眼影都是黑色的,这一落泪都冲花了,看上去一道一道黑颜色沿着白白的脸流下来,在这样的夜色和幽弱灯影里只觉如鬼魅一般的恐怖,全不复老太太素日里的慈祥和甜美。 老太太也尴尬不已,赶紧用手抹了一把脸。 本来就一片狼藉,这一抹就更没办法看了。 安澄叹了口气,赶紧取了纸巾来帮老太太擦拭。 梅里太太捉住安澄的手,难过地哽咽:“孩子,别说出去好么?给我这个老太婆留几分颜面。” “您放心,我一个人都不会告诉。”普通纸巾没有卸妆功效,擦得有些勉强,安澄边擦边安慰:“我包里有卸妆乳,待会儿我去取来。没事的,妆容重新补一补,出去的话别人看不出来的。” “孩子,你真好人。” 有了陪伴,梅里太太的情绪平稳了许多,坐下来只剩哽咽,已经不再流泪。 安澄蹲下来看着老人的脸:“如果您什么都不想说,我就只在这儿陪您一会儿。如果您需要找个人说说话的话,我也在这儿。” 梅里太太黯然笑笑,嘴唇动了动,却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只叹息着摇了摇头。 “我想先回去了。年纪大了,跳不动了。回头如果Yancy他们问起,你帮我说一声。” “也好。”安澄伸手抱了抱老太太:“今晚辛苦了。” 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老太太今晚打扮得那么夸张,玩儿的那么疯,给她的感觉不是高兴,反倒像是一根两头燃烧的蜡烛,恨不能将所有的光芒和火焰都在今晚燃烧尽了似的。 可是,为了什么? 做出这一切 tang,又是为了给谁看呢? . 借着送梅里太太的由头,安澄也草草披上外衣先离开了律所。进了地铁才给卓星华发了个短信,算作告知。 所幸今晚的衣装简单,只需摘下黑天鹅的头冠即可。 一路地铁穿行在地下的黑暗里,她也轻轻闭上了眼。没想到能走得这么轻易,原本还以为说不定会遭遇汤燕犀的阻拦。可是事实上她从梅里太太的办公室出来,就根本没再看见他的身影。 原来她离开,他追都不追,径自只去办自己的事去了。 是啊,他要为了海伦,或许还为了他自己的野心,要抓紧时间跟合伙人们谈条件,做交易,哪儿顾得上她呢。 回到住处,疲惫地开门,却没听到警长每天迎接到门口的叫唤。 她推开门迟疑了下,然后努力压抑心上忽然的颤抖,轻轻闭上了眼睛。 门内幽幽的床头灯影里,那个白天鹅王子已经褪去了一袭华衫,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膝头抱着黑猫,抬眼向她微笑。 . “安澄,你可真没出息。”她心底骂了自己一声,发现这一路回来努力酝酿的怨气和怒意,竟然就在这一眼之间,融化在了他宁静的微笑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