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北燕明显没有低头的意思,他们仍旧像过去与大靖对立时那般傲慢。即便他们的郡主在大靖皇帝跟前失了礼数,他们也没有重视。 “那咱们的陛下该不高兴了吧?”歆一时刻跟在池惜年身边,常见到晏初景,对他的脾气也有所了解。 这位天天在皇后跟前表演宠爱腻人的皇帝,实际上,是个冷心冷情注重利益的精明帝王。 他矜贵又傲气,且一直在对待北燕上持强硬态度。要是让他察觉北燕不尊重他,想给他脸色看,他还不得大发雷霆? “岂止是不高兴?”池惜年笑笑,“你没瞧见他方才与我用午膳时的神情吗?一张脸几乎黑透,差点儿,还在我这里装不下去温软。” 描述完,池惜年又决定道:“所以我决定等他忙完,把他叫出来散散心,免得他一个人憋坏了。” 做了六年皇帝的晏初景其实已经很擅长伪装了。 即便是做了他六年的将帅,深知他的城府与狠恶,池惜年都会时不时在他端出温软无辜的爱慕神情中迷失一瞬。 能把这样的他气到控制不住神态,想来,这战败的北燕心里,还是有太多不甘。 他们不甘心对大靖俯首称臣,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他们绝对会立马撕破和平条约,发起反攻。 要制服他们,与驯狼相同,得打持久战。 晏初景这个皇帝的心态很重要,绝对不能先对方一步崩盘。他若是绷不住了,那她几年辛苦夺回来的江山,可能又得拱手让人了。 池惜年认为,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她都得陪晏初景度过这难关。 “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池惜年抬手阻止了歆一继续往自己头上插凤钗的动作,确定自己妆容衣着都在制度内,便提起裙摆往殿外去。 歆一收好凤钗,连忙提起晴允刚送来的食盒一道往外。 两人直奔凌云宫,在晏初景的寝殿候着。 大抵是北燕使者提前一日入京打乱了原有的接待计划,这一日,晏初景格外地忙。 直到月明星稀之际,他方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宫。 进门,晏初景便习惯性地脱了外袍交予李福生,一边松领口一边沉着脸往内:“给咱们安插在鸿胪寺的人提个醒儿,别因为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就失了分寸。 “平日里该干嘛就干嘛,客人要恭敬对待,但客人若是不讲规矩,提出些无理要求,那直接以朕的名义拒绝就成。 “不要因为他们的身份就无条件地妥协,这里是大靖的京都,不是他们的草原,由不得他们胡来!” “喏,奴婢记下了。”李福生一面应承,一面紧跟晏初景的步伐,伸手欲接他下一件拖下来的衣服,和取下的九龙金冠。 但一双手还未完全伸出去,他就因前方的主子忽听下脚步,而生生顿住。 “皇后?你怎么在这儿?”晏初景停下脚步,蹙眉看向悠然坐在内殿品茶的姑娘,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你深夜来寻朕,是有要事?” /98/98900/2930298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