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鏖战过后-《荒野大镖客之死亡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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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这个时代,照片都是黑白的,但结合女孩的话语,自己所躺的地方,以及种种细节,他断定,女孩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哦,抱歉,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这件事。」布兰迪立刻道歉。
「没关系,至少我也报仇了。」女孩很快收拾了伤感的情绪,挤出一个有些别扭的微笑,说。
这下算是勾起了布兰迪的好奇心,他忍着疼痛,尽力想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女孩见状,立刻上去帮忙扶住他,并将枕头垫起来。
「谢谢你,玛蒂,」布兰迪坐直了身子,说,「对了,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之前说的「你报仇了」,是什么意思?」
「您想听,我就说,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毕竟这确实挺引人好奇的,不是吗?」玛蒂微微一笑言行举止落落大方。
布兰迪非常惊讶,因为他从一个看上去最多十岁的女孩身上看到了只属于成年人的从容。
「那是在瓦伦丁保卫战那天——人们现在都这么称呼它,当时外面特别吵,有枪声,还有炮声,妈妈让我乖乖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则用家里能用得上的所有东西把屋子的前门后门全都堵死了,只希望能这样熬过去。」
「可她忘记了把窗户也封上,我可怜的妈妈,她总是这样,平时做事情也是经常丢三落四的,」玛蒂说到这里,眼角流淌出来几滴泪水,她抬起手轻轻将眼泪擦干,接着说道,「总而言之,有那么一个穿着黄色长袍的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鬼——从客厅的窗户闯了进来,当时我刚好打开了屋门,那个闯入者一眼就看到了我,我也一眼就看见了他。」
「说起来不怕您笑话,当时我吓得腿都软了,」玛蒂说到这里,自己反而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当时的恐惧和怯懦,「如果我当时就能立刻想到您送给我的那把枪,也许我妈妈还能有机会活过来。」
「没人会因为这种事情笑话你的,」布兰迪宽慰道,「你是个勇敢的姑娘,一直都是。」
「我还是继续讲下去吧,」玛蒂再次整理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把眼泪和悲伤憋回去,以保证自己的叙述能足够客观,平复了心情后,她说,「当时,我吓傻了,那个人举着斧头向我走来,我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妈妈也开门出来,见到这种情况,发了疯地喊了声:「离我的女儿远点!」,然后就扑上去和闯入者扭打在一起。」
「妈妈当时手无寸铁,而且她并不强壮,所以很快就被那个人按在身下,身体一斧一斧地劈砍,一开始,我还能听见妈妈的惨叫,看见母亲在挣扎,但很快,妈妈便不再挣扎,也不再惨叫,然后……」
「然后怎么样了?」布兰迪追问道。
玛蒂凄然地笑了一声,说:「然后,我才想起来,您送我的那把手枪就放在我床下的铁箱子里,我冲回
屋子里,拿出那把左轮手枪,这时候,那个闯入者才站起身,转过头准备来找我,我当时真的很害怕,见到那人向我扑来,也没有瞄准,只是一直扣扳机,扳击锤,然后再扣扳机,直到这把枪再也打不出子弹,我才睁开了眼睛。」
「我发现,我打出的子弹把那个人的上半身打得稀烂,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妈妈,也已经被砍得面目全非,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玛蒂再也忍不住,泪水扑簌簌地开始往下掉。
布兰迪现在非常后悔自己单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让小姑娘揭开自己心灵的疮疤,他想要抬手帮女孩擦拭眼泪,但靠外的右手只要一动,伤口就会被牵动,所以,他只能满含愧疚地说:「抱歉,玛蒂,我不应该让你说这件事的。」
「没事,芒尼先生,」玛蒂拿出手帕擦干了眼泪,强颜欢笑地说,「多说一些也是有好处的,我妈妈说,多跟别人说说自己亲人的死,以后自己再想到,就不会太过悲伤了。」
布兰迪还想说些什么,但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于是只好作罢。
「哦,对了,」玛蒂似是想起了什么事,站起身,说,「卡洛威医生和斯旺森牧师都很关心你的伤势,现在你醒了,我要去告诉他们。」
说完,玛蒂立刻麻利地跑进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临出门前,她还探头进来,说:「对了,芒尼先生,我家就在查德威克农场附近,离瓦伦丁特别近,您以后要是觉得伤势好些了,想外出转转,也很方便。」说完,便将房间门关上了。
布兰迪微微叹息一声,扭过头看向窗外,心中则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质疑和极大的负罪感。
「要是我主动把自己送到那些邪教徒和奥德里斯科手中,这个镇子可能就不会遭受这样的劫难了吧?」他听着窗外悦耳的鸟鸣,忍不住想。
而当他这样想时,心中立刻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布兰迪,你在想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向极恶妥协是没有好下场的,你想想,就算你把自己交出去,拥有机枪和火炮的奥德里斯科和纠集了一百多号只知道盲从和杀戮的邪教徒、教义就是清洗世界的「第七代」教派会放过瓦伦丁吗?」
「可是,」布兰迪心中柔软的部分反驳道,「即便如此,如果我把自己交出去了,事情不就不会闹到这种程度了吗?」
「你敢确定吗?你有多少把握确定他们不会屠戮这个镇子?」另一个布兰迪理智且冷酷的声音说,「记住,布兰迪,你既然身处这个国家,这个时代,那么,一切不应该有的心软和妥协都是绝对不应该有的,当你觉得自己做了看上去无法挽回和弥补的事,再回头去后悔也是于事无补的,这种心理甚至会影响你今后做出正确的决定,明白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理智的声音说,「记住我说的话,为了咱们自己能够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来,不要有妇人之仁。」
正当布兰迪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并已经初见分晓之时,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却看上去极度亢奋的斯旺森牧师和玛蒂一起走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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