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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并不大,可席与席之间离得也不远,宜妃耳尖听得最后半句,笑着问八福晋:「你额娘今日不来,大福晋也不来,是不是为了前阵子大阿哥和你三哥打架?我就说,这样凉快舒服的天气,好不容易能出门走走,怎么能……」
八福晋脑袋发热,已失了理智,应道:「是,额娘和大嫂嫂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来见荣妃娘娘。」
这话说的,叫宜妃也愣住了,德妃坐在荣妃身旁,轻咳了一声,提醒姐姐千万要大气,不然这件事不好翻篇。
荣妃虽然气得心里呕血,到底是在宫里二三十年的人,稳住了心气,大方从容地笑道:「好孩子不妨事,过几日伺候了皇上去畅春园,宫里就更闲了,到时候我去长春宮陪你额娘说说话,好让她别往心里去,亲兄热弟之间能有什么事儿。」
宜妃眉头一紧,大声问:「皇上去畅春园,不带姐姐去,德妃呢?」
德妃和荣妃皆摇头表示不去,宜妃估摸着自己也去不了,目光凶巴巴地瞪向坐在角落里的那几个新贵人、新常在,吓得她们纷纷低下头,生怕惹怒宜妃。
荣妃嗔道:「孩子们都在呢,吃哪门子的醋,这酸劲够我蘸饺子了……」
女眷们都笑了,宜妃的脾气众人都知道,说这样的话她也不会恼,这么多年吃醋争宠都大大方方摆在脸上,这会子大家哄她高兴,也当是一乐。琇書蛧
可三福晋又故意嘀咕:「哪儿是醋酸,分明是咸菜酸……」
八福晋气得哆嗦,若非一旁七福晋死死按着她,几乎要站起来和三福晋争吵,然而她刚冷静些许,三福晋又道:「我和你三哥是没出息的,像你四嫂嫂啊,给宫里送鲍参翅肚,比内务府的还好,那叫一个体面,听说皇阿玛吃得也很好,想来也是,大清国日理万机的人,怎么能天天吃咸菜呢。」
见气氛尴尬,还无端扯上四嫂嫂,五福晋便笑着说:「胤祺给皇祖母寻来什么麻将似的凉席,说是临安上等的竹青席,皇祖母睡得头发都被夹下来几缕,高娃嬷嬷告诉我,因是孙儿找来的,舍不得换,后来她们偷偷换了,皇祖母不知是没察觉,还是装着不知道,横竖是不乐意再用了。」
大家听得都笑了,纷纷说起今年这样的酷暑是如何熬过来的,三福晋就不好再阴阳怪气扫兴,七福晋趁机低声劝了几句,纵然心里难受,八福晋还是忍耐住了。
且说今日七夕,宫里有宴请,宫外各府也有过节的乐子,毓溪早就决定不进宫的,便命下人在园子里张罗了香案和戏台,邀侧福晋和宋格格一起过节。
宋格格不敢在福晋和青莲跟前造次,老老实实地享宴听戏,唱戏的是乌拉那拉府送来的伶人,宋格格听得痴痴的,不禁说:「过去祖父家里,也养着小伶,小时候妾身常常听戏,坐在祖母怀里听。」琇書蛧
毓溪道:「往后你想看戏了,就告诉青莲,不是什么大事。」
宋格格笑道:「福晋,听说最好的角儿,都在勾栏茶馆里,可惜那地方不是女子能去的,咱们是听不到了。」
毓溪问:「你家乡唱的什么戏,昆曲还是梆子?」
她们聊得有趣,只有侧福晋一言不发,不久后,青莲带着念佟和宋格格一起烧香乞巧,毓溪才开口问李氏:「不一起去吗,干坐着多没意思。」
李氏垂眸道:「妾身惦记弘昐,让您扫兴了。」
毓溪说:「跑去西苑不过几步路,别太委屈自己,外头出远门的事,我不敢劝你,但家里园子里,你多出来走走,别总守在悠车旁
,自己的日子还得过下去。」
李氏低着脑袋,沉沉地一叹。
毓溪问:「难道你不打算再伺候四阿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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