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虽死犹艳-《九零考古之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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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钟滴答作响,夜已经凌晨两点多。

    1号院里,苏筱晚房间里还透着微亮的灯光,小雯因为平时不怎么能熬夜,这时已经趴在苏筱晚的书桌上沉沉睡去,手里还攥着睡前看的一本书。

    苏筱晚此时睡意全无,瞪着一双清澈无霧的眸子看向灯光所不及的黑暗处,周身正有寒意一层层袭来,可腔子里升腾起来的一股灼热让她的脸颊上扑了一层极浅的淡粉色,乌黑的长发散落枕边,衬得耳鬓四周惨白一片,嘴唇也褪去了之前死亡的灰白色,正如一颗红得要滴下来的樱桃,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状极凄美,像极了封在玻璃匣子里的蝴蝶标本,虽死犹艳。

    过往在脑中厮杀得那样纷扰,苏筱晚却不能控制地看到黑暗的空间幕布上正映出她的母亲,她披着一条苏格兰厚呢围巾坐在英国家中的沙发里,旁边一盏落地灯,在温暖的黄色灯光里读着那本她最爱的《流言》。

    苏筱晚是不爱读张爱玲的,那种男女间的相互绞杀故事滴着血爬着虱子,她读不下去。

    可她母亲酷爱张爱玲残酷的文字,有时会特意读一段给她听,她便只能强忍着听完,边听边双手紧紧交握,以抵抗内心极大的不适。

    但这个时候她母亲读完了却还要再补缀几句: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

    这不是她母亲的感叹,是张爱玲的,当然也绝不是她的,她觉得她和母亲之间简直隔着山隔着海,彼此从不相望。

    可现在,到了如今,她母亲又从黑暗里走来,又打算把那些滴着血泪的文字再读给她听!

    她觉得这一点她母亲倒是痛快,像极了狠辣的张爱玲:杀,刀子就要磨快一点,手起刀落,哪来什么同情!

    苏筱晚猛地坐了起来,平躺着回忆使呼吸变得困难重重,窒息的沉重让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沈魏风牺牲了那么多才换来了她的这点呼吸,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那好,走出去,去看看这场惨不忍睹的绞杀吧!

    不过她想到了自己没有武器,手无寸铁。

    总不能空着手进了那斗兽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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