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发迹(六十四)-《春来又来倒春寒》

    黄老板没有理会颜小籽的污言秽语,这下颜小籽气得更是厉害,瞪了柏锐一眼,又转回头去,一巴掌打在瘦高个脸上,骂了声,废物,这才被柏锐连拉带拽的弄上了二楼。

    柏锐没有理会坐在那里拉东拉西冷嘲热讽的颜小籽,等到他骂的没意思了,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看颜小籽低着头喝茶,柏锐道:“小籽,那黄老板确乎不对,但生意以和为贵,你是整个钱家的二掌柜,实在不该失礼啊。”

    颜小籽将喝到嘴里的茶叶猛的吐出来,叫道:“你还知道我是二掌柜,见了我受欺负,店里没一个人过来帮忙,都是看热闹的,啊?我还以为这里姓柏了。”

    柏锐脸上划过一丝不悦,但一闪而过,还是平静的口气说道:“你现在是大忙人,整年也不来几次,新来的伙计没见过你不认识也是正常,将新进人员报你知道时,你又看也不看,盖章就拿回来了,你也自然就不识得他们。”

    颜小籽又叫道:“这么说还埋怨我了,怎么我信任我哥这都是错?”

    柏锐见差不多了,打趣道:“下次你来提前说一声,我好敲锣打鼓的迎你一下,让铺子里的伙计见识一下颜大少的威风。省的你又唱‘呀,深宫之内,檐下何人叫唤?悄没个宫娥报,轻来画檐’。”

    两人些许紧张的气氛有些缓解,颜小籽也左手轻撩,做出个掀门帘的动作唱到:“我娇怯怯朦胧身欠,慢腾腾待自起开帘。”

    柏锐微微欠身接到:“娘娘快请。”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闲聊了一会儿铺子里近期的事,颜小籽哈气鼻涕的冒出来些,瞅个空问道:“昨天你是要跟我讲什么来着?”

    柏锐略顿了一下,想起了如意说的话,但看着莹莹嘻笑的颜小籽,温暖的兄弟情谊又一次涌上心头,为了这兄弟的幸福,活的长久,开口道:“我俩自幼在这地方当学徒起家,吃苦吃亏不说,还受人欺辱。”柏锐看了一眼追思的颜小籽继续说道:“但过世的钱家掌柜对我俩不错,可以说有活命之恩和再造之德,他的子孙纵使对咱万般不好,咱也要保全啊。”

    颜小籽奇怪的看着柏锐,试探的问道:“何出此言?”

    柏锐豁出去了说道:“兄弟你现在腰缠万贯,出门车马,进门楼宇,要什么女人没有,但万不可打少东家妻室的主意啊,兄弟你还年轻,有些东西做错了,改正就好了。”

    颜小籽浑身一抖,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干咳了两声,侧头看柏锐时已经是目有红光,柏锐没有在意当他是毒瘾发作,走过去给亲拍他的背脊说道:“这芙蓉糕不可再用了,你看你的身子。”话还没完,颜小籽一把打开柏锐的手,咬着牙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柏锐无奈道:“我也是碰巧撞见的,纸里包不住火,这让钱少爷知道了,你还怎么立足?”

    颜小籽干呕了两声,阴恻恻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就要往外走。柏锐拦他不住,见瘦高个已经在楼梯下搀扶,跟上相送,到院外时颜小籽已经上不得马,柏锐吩咐套了车过来,柏锐扶颜小籽上车时,自己没踩稳,往后便倒,中间怕颜小籽摔了还在失去平衡前托了颜小籽一下,颜小籽狼狈的趴在车上,柏锐只是一趔趄,却并没倒在地上,几乎所有看热闹的,店里的伙计第一时间都来相扶柏锐,异口同声的劝柏掌柜小心,颜小籽没好气的往车里一拱,没了身影。瘦高个驾驭时向柏锐拱了拱手,出门去了。

    柏锐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回铺子里忙生意去了。

    车上的颜小籽可就没这么好兴致了,从内掏空钱家是他和他大哥颜掌柜早就定好的,颜掌柜早就控制好了钱老爷的遗孀,而钱少爷的夫人以前不过就是个婊子,对于知道她底细的颜小籽来说,控制她简直易如反掌,钱少爷去太学这段时间,钱家的下人或被他们用钱收买,或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又或借着大小两位钱夫人的口进行了清洗撤换,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偏偏让这还有善心的甘愿当奴才的柏锐给撞见了,偏偏这人在钱家已经立稳脚跟,会不会坏了自己的事?颜小籽盘算着,与柏锐少年相处的画面也有飞快的闪过心头,越想越乱,加上毒瘾发作,干呕了起来,外面瘦高个听到声音,说道:“爷你不舒服吗?到黄叶胡同了,再过两条街就回去了。”

    “不回去,左转,到缀霞馆去。”颜小籽发出命令。

    瘦高个勒马左转,到时天已经摸黑了。

    缀霞馆的夜依旧灯火通阴,如意阁里的颜小籽心情却烦躁异常,心道:“在这钱家产业里自己应该就是皇上,连钱家那个少奶奶自己也是让她生便生,让她死便死,怎么今日这面子就是找不回来,众星捧月似的柏大哥,今日怎得让自己感觉如此别扭。”看着如玉妖娆的舞姿都没有提起一点兴趣,接着想到“瘦高个在车上说的‘钱家只识柏高未见籽小’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对柏锐还不够好么?没有我颜小籽,你柏锐屁也不是,说不定现在混得未必比那个曾在石能强多少,为何不知感恩?想翻我的船,怕是不够格吧,哼哼。”。

    心结难解下,看什么都无趣,反而觉得如玉水蛇般的腰肢舞的人眼晕,随手端起酒杯就泼到如玉脸上。如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下了一跳,手里运劲儿不匀,一根琴弦应声而断,颜小籽看了她一眼。如玉呢平日就觉得这位爷阴晴不定,十分难伺候,脾气又大,占有欲又强,虽然这个如意阁被他长期包了下来,平日出手阔绰挥金如土,但一言不和就会使出一些变态的手段折磨自己,今日这又是怎么了,难道哪里舞的不好?如玉站在那里低着头,有些发抖。

    “颜爷困了是不是?”如意说着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精致的木匣子,打开里面,是擦的亮晶晶银制的一套烟具,这套烟具本身并非价值很高,但银与这烟膏接触几次后就会发黑,要保持光洁如新就需要常换常新,如意熟练的用烟签挑起一些膏状物,放置在烟枪里,如玉点着火将烟灯取来,颜小籽接过烟枪,如意又在他背后垫上一个软垫,这样颜小籽就成了半躺的状态,将烟枪头的红宝石烟嘴往自己嘴里一放,两泡下来果然烦恼忧愁随着烟消也就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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