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 恭顺是一种战术-《圣师魔命》

    而且还是一名秘密的囚犯。天愚上尊并没有禁止关于她的传闻四处播散,但也没有公开宣布她在这里的讯息。

    锡城古国和拜火教众间有过漫长而激烈的对抗。在挟持银蟾女王进军到锡城古国境内之前,天愚上尊不会公布任何讯息,银蟾女王也很清楚这一点。很有可能银蟾女王也知道自己安抚天愚上尊的手段都已经被他看穿。

    银蟾女王签署的条约让拜火教众在锡城古国拥有了他们在奇肱国之外的任何地方都不曾拥有的权力。天愚上尊相信,银蟾女王已经在计划该如何削弱拜火教众对锡城古国的控制,以及该如何尽快除去这种控制。

    银蟾女王会签署条约只是因为她被逼进了角落,但即使被困在角落里,银蟾女王仍然继续以相当优秀的技巧反击着,正如同她在这个棋盘上所做的事情一样。

    虽然姿容曼妙,但她是一名强硬的女人,不,强硬就是强硬,就是这样了。现在她确实过度地享受着这盘棋局,这也让天愚上尊得到许多愉悦,所以天愚上尊无法将此看成是她的失误。

    如果天愚上尊年轻二十岁,他大约会在银蟾女王真正布局的游戏中多来几手。他已经做了许多年的鳏夫,而拜火教众领队尊者的职位让他没有多少时间享受女人的欢愉。

    实际上,他几乎享受不到什么权位之外的快乐。如果他年轻二十岁————嗯,或者是二十五岁————而银蟾女王又没有被嘉荣城巫婆训练过。当然,在银蟾女王面前,这件事是很容易被忘记的。白塔是罪恶和暗影的渊薮,虽然银蟾女王在白塔只居住了几个月的时间,但她已经深受影响。如果天愚上尊许可,至高圣火判官西门白青会立刻对她进行审判,并将她吊死。想到这里,天愚上尊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银蟾女王一直保持着胜利的微笑,但那双大眼睛却一直在审视着天愚上尊的面孔,其中流露出她无法隐藏的聪慧。天愚上尊拿起银酒罐,倒满银蟾女王和自己的杯子,放置银酒罐的大碗里盛着冷水,这些水不久前还是冰块。

    “天愚上尊大人……”适度的犹豫,纤细的手向天愚上尊半伸过来,停在棋盘中间,还有对他的尊称。银蟾女王曾经只是直呼他的名字,而且口气比叫一名喝醉的马夫时更加轻蔑。若不是他太清楚她的底子,她的犹豫就会是适度的了。“天愚上尊大人,你肯定可以命令楚狂前往锡城古国吧!那样我就能见到他,只要一天就可以。”

    “我很对不住,”天愚上尊毫不迟疑地回答,“楚狂的职责是坚守他在北方的岗位。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他是拜火教众中最优秀的一名年轻军官。”银蟾女王的继子是控制她的手段之一,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楚狂远离银蟾女王。那个年轻人是名好军官,大约是天愚上尊时代加入拜火教众中最好的军官。他已经立下誓言,所以不需要让他知道他的母亲在这里,而且是一位名义上的“客人”,以免他的誓言受到考验。

    银蟾女王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但这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失望表情很快就消失了。这不是银蟾女王第一次提出这个请求,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银蟾女王不会因为被击败过就轻易投降。“就照你的意思吧,天愚上尊大人。”银蟾女王说道。她的声音是如此恭顺,让正在喝酒的天愚上尊几乎呛了一下。对银蟾女王而言,恭顺是一种新的战术,她要适应这种战术一定还有些困难。“这只是一名母亲的————”

    “大人?”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恐怕我有重要的讯息要立刻秉告您。”宫云玳那身穿代表拜火教众指挥使者的金白色战袍,骨骼粗大的面孔在鬓角处能看到几片斑白,显得深邃又深思熟虑。从头到脚,他都显出一副威严而令人敬畏的样子,而实际上,他是个傻瓜。当然,这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

    银蟾女王在宫云玳面前绷紧了一下身体,不过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大多数人都不会注意到。银蟾女王相信宫云玳是拜火教众的细作主管————所有人都相信这一点————并且认为这是个像白青一样可怕的男人,甚至更加可怕。

    就连宫云玳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个装饰品,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人们不会注意到真正的细作管理者————那个只有天愚上尊自己才知道的人,司徒鹰扬,天愚上尊干瘦矮小的文书。尽管是装饰品,一些有用的信息偶尔确实会从宫云玳的手中流出去;偶尔还会有相当危急的信息,只是这种情形非常罕见。

    天愚上尊相信,除非是令公鬼已经站在九阳圣城的大门外,否则这个家伙不会如此冒失地闯进来。圣火啊,但愿这只不过是宫云玳又一次的愚蠢表现。

    “恐怕今天上午的棋局要结束了。”天愚上尊站起身,对银蟾女王说道,然后向银蟾女王微一打恭。银蟾女王也随之起身,稍稍点头作为还礼。

    “大约今晚我们还可以再见面?”银蟾女王的声音仍旧保持着那种温顺的腔调,“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

    当然,天愚上尊接受了她的邀请。他不知道银蟾女王的新战术会指向何方————当然,绝不会是像一些蠢蛋所以为的那样————不过天愚上尊觉得顺从银蟾女王、观察她会如何行动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个女人总是让人感到惊讶,她受到那些巫婆污染实在是件很可惜的事情。

    宫云玳一直走到用金箔铺在地板上的阳光普照图案中间,那个图案又已经被脚步和膝盖磨损了,在许多世纪里,它已经被磨损了无数次。这是一个朴素的房间,里面的装饰除了地板上的这个图案之外,只有悬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之下的敌军战旗,这些被虏获的战旗也在漫长的岁月中破旧磨损了。

    宫云玳冷眼看着银蟾女王绕过他身边,一副对他视而不见的样子。当房门在银蟾女王身后关上时,他说道:“我还没找到仪景公主和丙火王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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