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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帐中,诺大的沙盘已经拉了起来,三十多名幕僚正不断根据前线送来的消息移动着沙盘的小旗。
这块巨大的沙盘就是幕僚团队这段时间的成果,他们将河间地周围走遍,用泥胚做成了这块巨大的沙盘。
其中洛水、伊水是两条丝缎代表的,它们横亘在沙盘上,分割出敌我双方。
而泰山军的各个军就由各自的军团旗为代表。
其中可以清晰的见到,除了已经前出到洛水南岸的六个军,剩下的八个军都一字分布在洛水边。
这八个军分列于洛水之岸,东西长达十余里,根本看不见头尾。
这还是只有四万多人一字排开的结果,对面的袁绍兵力几乎是他们的一倍,如果也这么南北排开的话,光传令都要花上半天。
所以为了控制方便,张冲自己的中军只直接调度四个军,剩下西面处的四个军是由于禁直接调度。
于禁之前曾带六个军三万人南下穿插至龙门一带,寻机抄袭袁军的后方,但可惜战争的规模很快就超过了原先的预料。
当源源不断的袁军开拔北上后,泰山军就已经很难在南部山陵地区潜伏了,于是为了防止被袁军包围,于禁果断带着本军回撤到了洛水一带,以加强这个防线上的兵力。
于禁的决策是对的,当时他的踪迹确实已经被袁绍发现,对面也确实正商量如何合围,只是还未有行动,于禁就果断跑了。
此时隶属在于禁麾下的四个军分别是赵简的天策军、段秀的振武军、许仲的龙骧军、罗纲的威武军。
这四个军中,有三个军是以前中护军系统的,也就是于禁的旧部,只有罗纲的威武军为昔日右军系统,是本次大战才调拨到于禁麾下的。
但即便如此,罗纲也对于禁是非常敬服的,这也就保证了于禁对于麾下的这四个军是有足够的调度能力的。
此时,被安排在最西侧的是许仲的龙骧军,这一部是昔日中护军的头等营头,其主将许仲是当年颍阳大战后投军的豪侠,好似没多少威名,但却是于禁的爱将。
其人是泰山军中唯二监任过突骑大将和独立军的主将,另外一人就是军中的飞虎大将徐晃。
作为步骑皆长的大将,许仲麾下有一支千人左右的突骑。这兵力是规模是寻常军的两倍,在十七号禁军中也是前列的。
于禁将许仲布置在最西侧,也是要用这股突骑的。
在战前,他和张南以及一众幕僚曾在王上那边做了最后一次军情推演。在他们的推演中,袁氏军队可能会利用其兵力优势采取迂回的战术。
而其中最主要的方向就是西向。
这并不是张冲这些人拍脑袋猜出来的,而是根据战场的真实情况做出的判断。
在此时的战争中,有一个典型的现象就是“右翼崩溃”,也就是说胜负的成败往往都发生在右翼的方向上。
这个现象背后的原因不复杂,它是当敌我双方的战线接触后,因为右利手的普遍存在,所以战线打着打着就会向右偏移。
于是,一些巧妙的统帅会在开战之前就反而行之,也就是将兵力集中在自己的左翼,增大纵深和宽度,而让己方右翼的军阵向后移动。
所以一旦开战时,敌军的右翼就会率先和自己的左翼接战,而这个时候敌军的左翼甚至还没看见自己的右翼。
此时在敌军的右翼,他们本该是主要攻击的方向,但却遭受了被加强的左翼,那就会遭不住。于是右翼一旦崩溃,还未交战的左翼甚至都不敢继续前进,这样就造成了总崩溃。
这也就是兵家常说的斜型战术。
这就是张冲和众将判断的,敌军必然会实行这样的战术,因为敌军人数足够多。
一般来说,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军阵的宽度变长,其纵深就会变薄,以此就形成了军阵的两种基础形态,要么是深纵深的军阵,要么就是宽正面的军阵。
而这两个又各有优势。
深纵深的方阵利用抗线,也利用冲击,因为方阵的前进来源是来自后方的挤压,所以后排的人数越多,他们前进的动力就越大。
而宽正面的方阵则利于迂回包抄,他们有更长的正面绕到敌军的侧翼形成合围。
但恰恰不巧的是,袁军可以靠着人数,既能形成大纵深,又可有更宽的正面,如此对泰山军的右翼形成两面夹击。
所以正常情况下,是很难守住的。但泰山军有骑兵,这也是于禁将许仲安排到这里的原因。
等后面他们这些二线部队全线开赴洛水南岸的战场,许仲部将会变阵为更深的纵深阵,然后利用本阵的突骑袭击敌军的左翼,让敌不仅形不成合围之之势,而且敌军但凡敢在过程中变阵,就会遭受本军突骑的迎头痛击。
这就是骑军的作用,不只是突阵那么简单,单单是强机动性就决定了它可以玩出花来。
然后从许仲的龙骧军往东算,依次是赵简的天策军、段秀的振武军、罗纲的威武军。他们四个军将会从洛水西面的这处渡口和浮桥进入战场。
而在于禁的这个方面军再往东二里左右,是张冲的本阵和麾下的六个军。
他们分别是赵云的控鹤军、徐晃的飞虎军、郭诵的飞熊军、王罕的骁骑军、陈焕的射生军、以及张祯、朱灵、高顺等人合兵的混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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