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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对泰山军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战役就是从这一日开始了。
当泰山军在北邙山一带进行布置的时候,京都城内在平西将军朱儁的调度安排下,虽慌不乱。
朱儁的确是老成谋国,于危难时见沧海本色。
他在接手京都城防后就开始做了最坏的打算,先后以太仓的钱帛调度京都内外的百姓在京都近郊布置一系列小的壁垒,然后与京都形成掎角之势,借以增强整体防御力量。
朱儁看得很透,他知道钱帛这些已是死物,不现在借着还有点用的时候,雇佣民力,等后面泰山军入了京都了,太仓府库内的东西全都要便宜泰山军。
所以朱儁给的报酬极为大方,吸引了大批百姓为他营建防御壁垒。
对于京都的防御,朱儁是有一套自己的整体规划的。
他们这些半辈子都生活在京都的武人,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京都的薄弱防御有哪些。
首先就是京都地处在河洛盆地之中,四周地势都不高,但偏偏在京都的西北角土塬地势地势高亢,又北倚邙山。
如敌军在这里建造高楼或者土坡,就能对京都形成高屋建瓴之势,能将京都城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所以在朱儁这个武人看来,这里可谓京都防御的一大要害,万万不能让敌军找到。
这里有个问题,那就是本朝在京都营建这么久,难道就只有朱儁看出了这个危险吗?
当然不是,且不说以前本朝国力强盛,京都守在四方,压根不闻金鼓,所以京都从来不需要从军事角度去考虑安全。
恰恰相反,那会考虑的是天子的安全。
在京都的建筑规制中,只有皇宫内才能建高,一方面是保护天子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礼仪的要求。
所以,如果在京都的西北角建立高楼壁垒,那反而对皇宫大不利了。
但现在不同了,当朱儁决定将京都打造为一个真正的军事堡垒的时候,政治和礼仪的因素统统要给军事因素退让。
于是,朱儁在京都的西北角土塬上建立了三座高楼壁垒。
这三座壁垒自北向南一字排开,彼此之间有门道相通,整体平面略呈目字形,这三座壁垒总长在二里左右,东西宽度为半里,整体城垣都是夯筑而成,可以说相当坚固。
此三高楼壁垒落成后,完全达成了瞭望敌情、拱卫京都的作用,而朱儁在看了后,也大喜,赐名为“金墉”。
所谓金,固若金汤;所谓墉,高大墙墉。
有了金墉城,京都在西北面就有了防御支撑,但这还不够。
朱儁在京都的北郊,尤其是距离北邙山附近还营建了一处堡垒群,这处本来是京都附近最大的常平仓,后来被朱儁改造为了一系列的壁垒工事。
北面的这系列工事实际上就在洛阳的谷门之外,和谷门内的守军呈犄角之势。
西北角有,北面有了,在京都的西郊也有壁垒工势,在谷水从新安东流到千秋亭,又东径雍谷溪,回岫萦纡,石路阻峡,可以说是西面的天然锁钥。
朱儁就在这峡石之间立堡,取名峡山堡。
而除了较远一点的峡山堡,靠近京都一边的,还有十余处据点,都是原先汉家在城外的园林。
如西北角的上林苑、广成苑、平乐苑、显阳苑、梁园、白马寺、西苑、鸿德苑等等园林寺庙都被朱儁作为了藏兵驻兵之地。
甚至,在京都的东郊观,也就是历代汉帝春祭之处,朱儁也将这处郊坛打造成了一个兵站。
而诸如城南洛水对岸的灵台、名堂、辟雍、太学等建筑也被朱儁挪用为兵站壁垒。
这些昔日为汉家天子祭祀、游玩的地方此时统统变成了兵家之地。
对于朱儁来说,他打赢了,汉家才在,这些建筑才有意义,要是输了,谁还在乎这地方是不是什么祭祀的明堂呢?
但能如朱儁这么务实的到底不是多数,即便这个时候依旧有清流们批评朱儁的冒犯,不过此时朱儁已经获得了京都大部分元老公卿们的支持,些许杂音并不能改变什么。
实际上,这些朝中的公卿们要比外界想的要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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