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笔难求-《长生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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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心,再去,又是深了!

    讶然心动!

    平日里来去如风,穿梭无影的剑,而今真想御使起来,在石壁上留画如笔,竟然成了奢望。一剑剑去,石屑渐击成堆,未有一剑能如心中所想一般。

    难!

    御剑划落,心想眼见处,不是偏了,就是入深,有意控了,却又浅了。一日下来,莫说是留画于壁,竟然连留下随心一剑都未成行,一笔不成!何论如心中所想一般,深刻浅琢,宽窄流连,飞白写意之类。

    竟然会如此?自打习得御剑,亦曾不辞辛苦,昼夜习练,更是与万钧日日捉对厮杀不疲。及至剑去,斩飞花,穿落叶,这剑,分明就是随心而往,如臂使指。今日,难作壁上画?

    这一惊,直掀得心中浪起滔天。

    自己原先的剑,那般穿梭畅意,看似随意,这意,而今看起来,却失了味道,恐怕只是个势罢了!因形而起势,看似洒脱,终未能入得微去。只是有形而无质,哪里是真正的如臂使指。现如今御剑镌刻,分毫争显,才捅破了这层纸去

    一笔未成。

    若要将剑御使得如手握刻刀一般,在石壁之上精雕细琢?看来,自己把这想的太过简单,根本未明剑去的真意,只如跑马观花罢了。

    压了骇意,摒了原先的心思,李飞白盘坐凝神。

    无它,只有剑起剑回。只求一剑!

    洞中,石壁飞屑,渐渐掩了盘坐的身形。也不起身,只一拂扫到身后,再去。

    一晃十余日,这一剑过去,缓缓入石,轻轻一转,斜锋而下,下划之际,剑身方位连连变换,入深忽起忽落,偶尔一顿,再下。须臾,剑势一收,飞回李飞白身侧。抬手接剑,起了身,李飞白嘴角一翘。

    层层刮落的石壁上,孤零零一笔,只是尺长的一道。这一笔,弯弯斜斜,宽宽窄窄,深浅不一,犹如信笔涂鸦,只是,这涂鸦一笔,终于遂了心底的那股韵味儿了。

    “这才是真正的看山是山了”喃喃自语一句,李飞白还在这心境中未醒。

    抬起手指,心中回想着平日作画的情形,犹自比划一番,点了点头。抑扬顿挫,有点这意思了。

    “呼”地长出口气,醒过神来。咦?这洞中,怎地突然变暗了许多?一回首,身后满是石屑。

    后两日,李飞白什么也没做,只是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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