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晕厥过去的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瘦削的肩膀上,我每往前走一步,便趔趄一步,最后双膝直直朝地上噗通一跪,起了大片的瘀青。 母亲已经熟睡,但夜晚她向来敏感多疑,一点声音都能把她吵醒。送楚庭回去估计不大可行,我只能将他送去附近的宾馆。 老板暧昧打量的眼神我视而不见。 把楚庭随便地往床上一丢后,我下楼给他买绷带碘酊,只是出来得太急,没带雨伞的我被淋成了落汤鸡。 当我一身狼狈地回到房间时,柔软的大床上已经看不见楚庭的身影了。我的心头涌上片刻的惊慌,大声喊着楚庭的名字。 房间里空荡,甚至传来隐隐的回声。洁白的床单上隐约可见几滴血滴,木质地板上也滴上了墨团般的血滴,一路蜿蜒向门口。 我的心像被人用勺子挖掉一块,手上攥着的纱布绷带都像在嘲笑我把持不住总容易心软。 夜风从窗外灌进来,吹起白色纱帘的一角。 如果我手上的力气再大点,说不定能连房卡从中拆折成两半。房卡尖锐的四角刺得我掌心生疼,突然,却有人从我手上抽走了房卡,接着落下无奈的一声叹息。 他似有些犹豫,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如孩童般的无措。楚庭问:“你……你哭什么呢?” 我低下头,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又把纱布绷带丢给他,让他自己处理伤口。 楚庭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肌肤纹理、肌肉骨节……最触目惊心的便是他后背的伤疤。 我清楚地记得,这是楚庭挨家法惩戒后留下的印记。 他手腕上浅而长的一条褐色疤,是小时候那次地震中,他徒手帮我搬开巨石落下的;而小臂上的烙伤,也是火灾中为救我而“光荣”负的伤。 仔细想了想,我和楚庭这小半生居然都纠缠在了一起。 他身上伤痕累累,都多是以我为名而添。若要说他情深似海,这些伤痕恰恰又可以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庭紧咬牙关,上药时也闷声不吭。只是肌肉反复牵拉,又把之前的伤口崩裂开。 他刚才“消失”的那段时间,就是想换掉身上的衣服。可现在却发觉,换了与没换效果区别并不大。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我们的呼吸彼此纠缠。 我的心里破碎而荒芜,并不想帮楚庭上药,但看着他额上直冒的冷汗,到底于心不忍了。 在我从楚庭手上抢过那瓶碘酊时,我没有看到楚庭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反倒是他注意到我娴熟的包扎手法,开始随意和我闲聊起来:“你之前专门学过包扎?” “没有。”我心里赌气,回答特别简短。 可楚庭仿佛一定要追问出一个答案般,多个问题抛了出来,让我回答的答案都指向同一方向。 我语气带上了不耐烦:“在黑岩集团时,我一步步想着往上攀时触动了多少人的利益。那些人恨不得一枪崩了我,我要是连这点都学不会,那我早在鬼门关走过千百回了。” 最惊心动魄的日子被我用最云淡风轻的口吻说了出来,仿佛雁过无痕、风过无声。 楚庭的眉眼一下皱巴起来,伸手像是想拥我入怀,却又蓦然收回,神情流露出痛苦和纠结。 “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