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管城、中牟两县的乡绅地主都要去寻和珅和大人,但高山县那边很快就放出了话来。 和大人不会在高山县久留,会尽快赶往另外两县,视察灾情。 两县的人这才稍稍安稳下来,只等着和大人来了后,立刻就恶狠狠地扑上去……给他送粮食。 一条黄河百丈宽,这边的消息一夜也传到了黄河北岸。 严嵩听了佟秋风的禀报,眉头微微皱起。 别人不知道和珅为啥急呼呼地修堤,他还不知道吗? 定然是为了要争先一头,尽快把这赈灾的差事办好。 本来严嵩是没多少心思与和珅等这个头名的,只是有了那次陛辞,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也想要陛下的那个不翻旧账的许诺! 严嵩沉吟了片刻,起身踱了几步,思索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严相可不觉得这是和珅的主意,他就不能用了。 只要好用,你的就是我的! 一旁侍立着的佟秋风眼巴巴地看着他,有心想试探一下严相的态度,可又有几分畏缩。 没错,今日他也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消息昨夜就传了回来,武陟县的乡绅地主们当时就坐不住了。 凭什么他们南边能有石头堤,我们北边就不能有? 不就是借点粮食吗?谁拿不出来啊? 只不过严嵩却不是和珅,有了昨日那场欢迎大会,乡绅们都以为严相是个两袖清风,铁面无私的人了,根本就不敢跑过来和他谈这种条件。 是以,他们都一气儿跑到了佟秋风那,哭诉着请求老父母也帮他们谋来这个福利。 大堤上刻名字,独门牌坊是名,而有了石头大堤,数百年不再遭水灾,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利了! 名利双收,谁不想要才是脑子有问题。 佟秋风表面上是拗不过他们,十分为难地答应下来,要替乡绅们去求求严相,获得了乡绅们的感激。 另一边心里美滋滋的,愿意的不行。 这石头大堤立在那里,可是实实在在、响当当的政绩啊,若是真能修出来,比他佟秋风站的年头都要久的久! 虽说这东西是严相牵头的,可只要开始修,又怎能绕过他这个武陟县的父母官呢? 就算他的任期内修不完,他佟秋风也算是大堤的发起人之一了。 听听,与严相一同发起了武陟县石头大堤,这名头多响亮?多有派头儿?? 日后在官场上混,谁见了他都得先有三分敬意! 而且放在眼下,这修堤还是和严相名正言顺,多打交道的借口! 只有让严相记住他佟秋风,日后这官运才能亨通…… 见严嵩皱眉久久不言,佟秋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严相,您看看咱们武陟县能不能也修一道石头大堤?” “县里的乡亲们苦黄河水患久矣,如今严相过来了,正是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时候啊!” 严嵩沉吟了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不过此事急不得,待老夫传信京师,请工部的人来勘察地貌,先定下要怎样修,才是正理。” 佟秋风大喜:“严相深谋远虑,如此百年大计,必然要好好筹谋一番才是!” “不过现在县里的乡亲们都等急了,是不是要下官先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让他们筹集粮食?” 严嵩瞥了他一眼:“筹粮的事慢慢来就好。” “和珅身负皇命,才着急前往中牟。” “本相没那么多顾虑,先把武陟县的事定下来,再去另外几个郡县。” 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佟秋风躬身讪笑道:“是,严相,下官明白了。” …… 京城,大乾皇宫。 今天的李乾早早便从床上爬起来了,连饭都没吃,就跟着魏忠贤在皇宫里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他叫不上名字的宫门前。 “陛下,咱们就从这出门,吕布就在门外等着呢。” “好!” 李乾抻了抻身上的青褂,对这种感觉颇为新奇。 今天的老太监也是一身简便的麻灰色直裰,头上带着一只棕色方巾,看起来颇不显眼。 他领着李乾和几个小宦官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了宫,守门的羽林卫见了老太监之后,果然对这一行人视而不见。 李乾也没露出什么异样之色,一行人一直走出宫门,远处隐隐有喧哗热闹的动静传来。 出了宫门,李乾顿住脚步,眼前一条宽阔平静的护城河奔流而过,汉白玉的石桥飞拱其上,两岸错落的绿柳丝绦轻摇,带来拂面清风。 再往远处望去,则可见来来往往的行人,推着小车的货郎,连绵错落的坊市,林立而起的楼阁……充满了人世间的烟火气。 李乾又跺了跺脚下的青石板地面,这才感觉到一股脚踏实地的感觉。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老太监后退几步,小声帮李乾指了指右边:“陛下,就在这边。” 随后他又顺着老太监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远处停着一顶两抬的黑呢小轿,两个轿夫,两个护卫,还有穿着一身月白色湖绸夏袍,带着黑色网巾的吕布,正在焦躁地走来走去。 “好!” 李乾加快脚步走过去,他对这次出宫之行更加期待了。 吕布听见动静,远远望见一行人,尤其是人群中的李乾,登时大喜:“义……义父!” 刚想大叫出声来,又突然想起现在不是时候,急忙把话憋了回去,差点咬到舌头。 “奉先。” 虎背熊腰,须发茂盛的吕布套进儒雅的月白袍子里,这副充满反差打扮差点让李乾笑出声来。 来到轿子旁,老太监还有几分忐忑道:“陛下,宫里条件不比宫外,只能先委屈委屈您,坐这种两抬的小轿了。” “无妨。” 李乾望着远处的热闹情形,摆了摆手:“朕其实是想自己走过去,顺便也见识见识京城里的坊市,再好好买些吃食……” 出都出来了,必须得逛个痛快! 李乾觉得自己不能亏待了这次出宫的机会,他早就在心里做好了计划,此刻笑呵呵地道:“不都是说东贵西富吗?” “朕要先去东市看看究竟是怎么个贵法儿、再看看秦相、蔡卿家他们那些大官的住处、再去西市看看波斯商人、他们带来的新鲜货物、还有胡姬……” 李乾一样样地数着自己的目的,一旁的老太监和吕布却已经呆住了。 回过神后,老太监急忙道:“陛下,您要去的地方太多,坐轿子走一天都不见得能逛完,更何况是您走着去呢?” 吕布这次竟也和老太监站到了同一立场上,讪笑着劝道:“是啊义父,这大热天儿的,在外面走一会就是一身汗,一会连胃口都没了,逛一会儿就没心思了。” 李乾一听,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行,那就依你们的吧!大伴,先去东市!” “陛下请放心。” 老太监抹了把汗:“肯定很热闹。” 所谓的两抬小轿,其实比抬舆大不了多少,里面的空间更是十分逼仄。 所幸现在还是早上,天不热。 等中午大太阳高照的时候,坐在这样的黑呢小轿里才是真正的折腾人。 不过李乾也没要求太多,他这次出宫,本来就是低调行事的。 如今这也算微服私访了吧? 不过似乎还少了点仪式感……到底是什么呢? 李乾琢磨了片刻,突然对轿子外试探地喊道:“老魏!” 魏忠贤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爬起来后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忐忑地望着轿子里:“陛下?” “您是在叫奴婢吗?” “那是当然。” 李乾倚在轿厢里,望着晃晃悠悠的轿帘,理所应当地道:“咱们出了宫,总不能再叫什么陛下、大伴了吧?要不然被人听到,岂不是直接露了馅?” 老太监脚步一滞,似乎说的很有道理。 “陛下深谋远虑,奴婢竟然没想到这一点,还是陛下周全啊!” 老太监紧跟在轿子旁,谄笑着对轿窗道:“陛下,叫老魏不如叫小魏,您就叫奴婢小魏好了。” 吕布在一旁鄙夷地望着老太监这副模样,心中自然而然冒出了一个四字成语:奴颜婢膝。 这个词似乎就是为这老阉狗而造的,好生不要脸啊! 李乾在轿子里也是一阵无言:“都说了不要叫陛下,奴婢的!” “你就叫朕……叫我老爷吧!” 李乾开始找到了一丝角色扮演……不,微服私访的仪式感和快感,眼睛发亮地道:“今儿个我就是李府的老爷,你就是我的大管家!魏大管家!” 老太监无力反抗,只得乖乖享受起来:“是,陛下……老爷!” 李乾继续笑着道:“奉先,朕还是继续叫你奉先吧!” 吕布一怔,急忙换上笑容,快走几步凑到轿子旁:“义父,奉先也太不亲近了,要不您还是叫我小布吧?” 老太监鄙夷地望了他一眼,此人好生谄媚,当真毫无底线! 小布…… 李乾嘴角抽了抽:“还是奉先吧,亲不亲近不在称呼。” 吕布笑呵呵地当即应下:“是,义父,那布就是李府李老爷的义子了。” 李乾刚想直接答应,话到嘴边又突然停住:“对了!奉先,京城里认识你的人是不是很多?” 吕布脸上笑容一僵:“这个……义父……” “应当有很多人都知道你是朕的义子吧?若你在外面一叫,岂不是露了馅?”李乾皱着眉头。 吕布怕被扔下,急忙辩解道:“义父放心,今日出行绝对露不了馅!” 李乾一怔:“为什么露不了馅?” 吕布刚想解释,就感觉到身侧传来老太监恶狠狠的眼神,急忙把话憋了回去。 他急中生智,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会儿到了地方,布就乔装打扮一下,保准不会让人认出来。” 李乾皱眉想了片刻,还是道:“不用打扮了,看着怪别扭的。” “你还是也叫我老爷吧!” “你吕布,就是李府新任的武功教头,帮本老爷训练家仆,如此一来,即便被人认出来,也能说得过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