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可能是前几天一直揣摩陛下心思而不得的影响,今日右相大人面圣时格外的小心翼翼,恨不得把这辈子的心眼子全用在上面。 再加上李乾的疑似钓鱼行为,更是让秦桧警惕心大起。 而过度揣摩造成的结果,就是过度抬高自己的对手。 “啊?”秦禧目瞪口呆,在他印象中,几乎没人能得到秦桧的这种评价。 “不过就算陛下再聪明,今日也是着了为父的道。” 秦桧嘴角轻扬,起身负手踱步到窗边,欣赏着窗外红墙黄瓦,郁郁葱葱美景。 “父亲……” 秦禧欲言又止,您老去了一天,都没让皇帝把朱批改了,回来后还说人家着了您的道? 这真的……合适吗? 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决定委婉地提醒一下秦桧,万一皇帝陛下根本就没有他想的那么聪明呢? 可能都是您老想多了? “父亲,您去之前不是还说,这次尽量试着打消陛下批奏章的想法吗?” “不错,为父是那样说过。” 沾了微微橙黄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洒进来,映在秦桧的绯袍上。 他接着道:“为父的其中一个打算,就是用今日的奏章想打击陛下的信心,再从他写了朱批的奏章里挑出一部分来,制造点大麻烦。” “届时,满朝舆论之下,陛下就算再想批奏折,也得畏首畏尾了。” 秦禧眼睛一亮:“对啊父亲!这不就很好吗?” “一点都不好。” 秦桧转头瞥了他一眼:“伯阳,只要还有其他的路,就不要想着强行支配陛下的行为。” “要用更柔和的手段,春风化雨地引导着他,让陛下按照你的想法来。” 伯阳,是秦禧的字。 秦禧虽然不是很认可这话,但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秦桧见他如此,轻轻叹了口气:“伯阳,为父年庚几何?” 秦禧下意识答道:“父亲已经四十有八了。” “不错。” 秦桧点点头:“陛下如今又多少岁?” 秦禧皱了皱眉:“大概是十七岁?” 秦桧点了点头,感慨着道:“为父的年纪比陛下大三十年,必然要早于陛下退出朝局。” “就算我能一直支配着陛下的意愿,可等为父年老体衰,不能处理奏章了呢?那时又当如何?” 不等秦禧开口,秦桧便接着道:“陛下此人虽然天资聪明,对百姓更是宽厚仁和,但他内在却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 “败则怀恨在心,胜则反攻倒算。” “这种人最是难缠,若是与他结了仇,被他恨上,待为父年老体衰之时,是定然没有好下场的,你也一样。” 秦禧脸色一下子白了,喉咙向上滚动了一下。 因为,秦桧自己就是这么个人,这些年以来,被他记恨整死的政敌不知道有多少了。 有了这个阴狠后爹在言传身教,秦禧对这种人下意识就比较害怕。 若皇帝陛下也是这种人,那秦桧估计还好,反正晚年都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可他却还年轻啊! 没了秦桧这个后爹的庇护,岂不是要被陛下整死? 秦桧见秦禧被吓成这样,也知道他得了教训,以后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他笑了笑,转而安慰道:“不过你也无需太担心,今日虽然趁他疲惫时,摆了他一道,但为父也做出了让步,给足了陛下面子。” “日后就算他意识到不对,也不会太生气。” “而且,今日下午为父已经从陛下哪里获得了三日一面圣的机会。” 秦桧望着窗外,虽然此刻没人能看到他的脸,但他还是习惯性地眯着眼睛,掩饰目中的喜色:“今日最大收获莫过于此。” “三日一面圣?” 秦禧回过神来,急忙道:“这岂不是就同您与严相的集会一样了?” “不错。”秦桧点点头。 其实不只紫微殿有政事堂,中书省和门下省也各有一间政事堂,两个宰相和尚书省左右仆射每隔三天都会在政事堂集会一次,商讨朝中不能轻决的事宜。 大乾历代,这两个小政事堂就没怎么启用过,因为这四个大臣都会去紫微殿政事堂,当着大乾皇帝的面商讨各种事宜。 但从英宗皇帝,也就是先帝的父亲,当今陛下的爷爷开始,紫微殿政事堂就渐渐开始废置不用了。 自那时起,中书省强势的时候,这个小集会就在中书政事堂举行,门下省强势的时候,这个小集会就在门下政事堂举行。 如今严嵩和秦桧两人势力相差无几,但严嵩忙着捞钱,让秦桧略胜半筹,所以还是中书政事堂举办的集会更多一些。 秦桧目中凝重与期待并重:“只要能频频接触到陛下,为父就能影响陛下的想法,让他按为父想要的去做,甚至提升为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到那时,严嵩这等被阿堵物蒙住眼的人不过土鸡瓦狗,和珅这等空会谄媚贿赂之流也同样不值一提。” 秦禧知道,自己这个后爹一直有当独相的想法,他想废除左右相,令朝中只有他一个宰相。 “那蔡京呢?” 秦禧看后爹还漏了一个人,忍不住提醒道。 秦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蔡京为真正的大奸,吾必除之!” 秦禧被他的眼神看了一个哆嗦。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