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混成二铺-《狱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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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警"在念民事诉状,煤都方言我听不大懂,但关键句子我还是弄懂了--他要求法院严惩凶手,同时要求我父亲赔偿150万元。

    150万,我眼前一黑,晃了晃差点没栽倒!好家伙,你拿把刀把我杀了吧,把我身上的零件都拆了,也凑不够一个零头啊!

    第二次开庭我是在恍惚中度过的。

    恍惚中,我回到了南城巷。

    恍惚中,我开始了拆棉纱。

    恍惚中,我回答了王干事、四蛤蟆以及其他人犯关切的询问。

    恍惚中,有人在为我打气:怕个逑,该缓一定会缓的!

    恍惚中,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已是酷夏。

    拆棉纱仍在继续,好在南墙能为我们提供几米宽的荫凉。头顶上的大喇叭继续每天为我们送出"温馨预约",我们得知郑智化的歌已经不流行了,现在满街都在唱"小芳"和"纤夫的爱"。

    每天下午六点交了棉纱后,七个号子依次去院子西头的水管处洗澡,这真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候,一盆盆的凉水从头顶直冲而下,不仅能降低体温,洗掉身上粘乎乎、油腻腻的颟嘎巴,还能使人神清气爽,暂时忘掉所有的不快。

    洗澡时,一个号子里的七八个人全都赤裸裸地站在水管边,纷纷抢着用脸盆接水,"哗"地一声兜头盖顶,那感觉,爽!

    就连入监之初因为害羞而不愿当众脱衣服的小和尚任伟,现在也什么都不顾了,瘦弱的身体挤在我们中间,抽个空接上一盆水,再让到一边去冲洗。

    我们冲洗时总是一盆盆水从头而下,但小和尚冲洗时,一盆水总要三分之一冲头顶,三分之一冲胸脯,三分之一冲背脊。水顺着他扁扁的胸,流过他平坦的小腹和小小的鸡鸡,或顺着他纤细的脊背,滑下小巧的屁股蛋,引起老人犯们无限的遐思,目光直往他身上瞄。

    每日的晚饭过后,因为离天黑封号睡觉,尚有很长时间,于是,在四蛤蟆的组织下,我们开展了丰富多彩的"牢"余文艺汇演。

    文艺汇演一般只有唱歌,还只能清唱,各号轮流出一个人来唱。

    人犯们以年轻人居多,年轻人中以小混混居多,小混混中以自认为时尚的居多。于是,人犯们唱的还都是自己入监前社会上最流行的歌曲。

    跑号的里面有个年轻人叫兵兵,生得面如润玉,剑眉星目。知情人说,兵兵在社会上是"吃软饭的少爷",话说回来,像兵兵长相如此标致的精壮小后生,想不吃软饭都很难,因为那些"软饭"们总是想方设法让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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