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叶太太,上个月已经给您赊过一个月的药了,我也有一大家子要养,大家都不容易的。”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樊亭无可奈何地开口。 樊亭的眼眸黯淡了下去,她低下头,默默地走出了医馆,漫步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春风吹在身上,仍是让人觉得刻骨的冷。 樊亭路过了一家发廊,路过后又折了回来,她向着那招牌看了片刻,终是走了进去。 “太太,来做头发?是要烫卷?”老板看见樊亭,上前招徕道。 樊亭摇了摇头,轻声道,“老板,你们这收头发吗?” 听着樊亭的话,老板脸上的热情之色瞬间消失了,他打量了樊亭一眼,说,“把头发散下来我瞧瞧。” 樊亭松开了头巾,如云般的长发松散了下来,一直垂到了腰际。 她的头发柔软黑亮,闪烁着动人的光泽,她自幼便长着一头好头发,小时候带她的乳娘每次给她梳头都要夸上一通,乳娘总爱说,谁也没有亭亭的头发好。 老板上前揉了揉樊亭的长发,又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竖起了三根手指,“三块大洋。” “六块。”樊亭动了动唇,将价格翻了一倍。 “太太,打劫啦?”老板刻薄的开口。 樊亭也不多言,转身就走。 “哎,等等,算我做个好事,五块大洋,不能再多了。”老板见樊亭要走,又是出声唤住了她。 “好,就五块。”樊亭点了点头,在镜子前坐下,由着老板拿出剪子,将她的长发一缕缕地全都剪下,那老板下手黑,巴不得把樊亭的头发连着发根一道薅下来,只将樊亭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剪的参差不齐,难看极了。 樊亭没有法子,只得用头巾将头发包好,在尾端打一个结,乍一看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从老板手中拿到了五块大洋,她顾不得忧伤,匆匆去医馆为叶廷深抓了一个月的药。 她不知道下个月该怎么办,现在的情形,她只能把眼前的事儿顾好,哪还能顾得了下个月。 她回到了家,叶廷深已是起来了,在灯下做着校对稿,看见樊亭回来,叶廷深站起身,从她手中将药接过。 “累吗?”叶廷深问。 “不累。”樊亭微微笑了。 “怎么把头发包起来了?”叶廷深留意到樊亭的头巾。 “哦,我的头发太长了,留着碍事,我去店里剪短了,包起来方便些。”樊亭若无其事的说着,系上了围裙,打算去做晚饭,叶廷深却是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樊亭回眸像他看去,就见他竟是伸出手,似乎要将自己的头巾取下。 樊亭眼中有慌乱之色划过,她向后退了一步,说,“老话说剪发丑三天,你先不要看。” 叶廷深眼中微微一暗,他什么也没有说,只一手揽住了樊亭,另一手不由分说地取下了她的头巾。 叶廷深的瞳孔剧震,不敢置信般地看着樊亭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比小男孩的还要短。 “你去卖了头发?”叶廷深声音涩然,“为了给我抓药?” “不是的,廷深,我不好意思说,我前几天梳头发的时候,看见头发里长了虱子,我是没法子才把头发剪成这样的,好撒药粉。”樊亭的心乱的厉害,连忙找了个拙劣个理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