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惶惑-《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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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子里的人低垂着头,脖子折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让人以为是断的。
听见声音,他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刺耳至极,犹如砂石摩擦,粗粝难听。
陈公公知道,这人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地方,就要数嘴巴里的舌头了。
一开始,他的声音温润轻和,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不难想象几年来怎样嘶声裂肺喊叫,才将嗓子毁成这副模样。
一听见林见鹤的声音,那人似突然惊醒,疯了一般要往后,身体在坛子里动不了,唯一能转动的脖子拼了命往后仰,细长的脖子长长地仰后,像一条蛇。
林见鹤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挣扎。
他拂袖坐下,就那么看着梁玉琢受折磨,享受似的,端起一杯茶细细啜饮。
“林见鹤!”
那人一堆乱糟糟的头发中露出两只红色的眼睛。红血丝遍布,看过去,好像眼睛是血红的。
“恶鬼!你是恶鬼!”
陈公公皱眉。
影子听从林见鹤吩咐,将坛子里的人抬出来。
那人像一只被人砍断四肢的蛤|蟆,胸膛像吹胀的蛤|蟆肚皮,一根根骨头排列分明,一张皮薄薄的覆在上头,如果不开口,便像传说中的干尸。
林见鹤目不转睛打量着梁玉琢这副样子,他没有放过那张与好看丝毫不沾边的脸,也没有放过他被齐齐砍断的四肢。
他一丝丝一寸寸看过去,仔细地仿佛要从这个人身上找出什么东西。
梁玉琢由一开始的疯癫大骂,到哭泣求饶不过几息功夫而已。
林见鹤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他好像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确认好了,他身上的戾气压住了,眼底阴郁也舒展开来,换上一丝满足的笑容,好像压在心头的石头短暂地移开了。
是的,只是短暂的移开了。
陈公公心里很担忧。殿下已经很久不来地牢了。这一趟出宫回来,怎么好像病得更重了些。
林见鹤漠然道:“将他放回去。地牢再加一队人看守。不论是谁,擅入者死。”
“是。”暗处的影子领命而去。
林见鹤出去时脚步快了些。风轻轻吹过,都能感受到他的满足和愉快。
他嘴角扬着一丝笑容,声音有些天真的喜悦:“陈公公,梁玉琢这副样子,天底下哪个女人会看他一眼?”
陈公公额头滴下汗来,恭声道:“便是又脏又臭的乞丐,都不会看他一眼。”
林见鹤笑了。笑得极愉悦。
“去芷兰殿。”他道。
这回,太阳早已下山了。
宫道上黑漆漆的,只有墙头的宫灯闪着微乎其微的一豆昏黄。
林见鹤脚步极快,一闪之间便不见了,恍惚如一道鬼影,吓得墙头的猫不安地叫了几声。
陈公公一边抹汗一边迈着小碎步追上。主子每次去地牢情绪都极不稳定。他怕有个万一就糟了。
姜漫坐等啊右等啊,都等不来林见鹤。
旁敲侧问,问得宫女快哭了也没说出有什么传消息出去的法子。
看来林见鹤学聪明了,不给她丝毫机会。
她长叹口气。吵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知道林见鹤此时心情是怎样的,是觉得将自己抓回来关住了,很高兴呢,还是怕她生气躲着不敢见?
她摇摇头,失笑,怎么就自动带入了上辈子的林见鹤。
这辈子的林见鹤想什么,说实话,她不很清楚。想到灵隐寺那个独立晨雾中苍白瘦削的身影,她脸色隐隐发白,手指也攥紧了,忙将这一幕从脑海中移除,那股让她心神不定、忍不住恐慌的感觉很难受。她感觉有什么是不对的,但这种预感让人恐慌。她宁愿不去想。
坐着发呆够了,她便起来,将宫里的宫女都抓了,找一个强壮的当“母鸡”,自己当“老鹰”,抓她身后的“小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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