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边光景一时新-《病娇美人她撩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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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在店里巡视一圈,引着两人到了谢知许的桌旁,乐呵呵问谢知许:“谢郎君,能拼个桌吗?”
谢知许早收回了目光,正专心致志吃手里的半块胡饼,还要了碗馎饦,暖洋洋地喝着,听到这话,便从热气里抬起他那双水灵灵、圆溜溜的眼睛,随口说:“无妨。”
反倒是他的两个侍从神情霎时紧张起来,那年纪稍幼的临风更是把手停在了腰间,神情肃然地盯着饭桌对面的两人,实在是半点情绪都藏不住。
“临风,吃饭。”谢知许背后长了眼似的,淡淡说。
姬二娘与师弟落了座,似乎很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谢知许,便赫然看见老板口中“气度不凡、容貌俊美”的白衣郎君,此时正一手捧胡饼、一手拿汤勺地埋头吃饭,那认真专注的样子,简直像从没吃过这些东西。
然而谢知许点了点头就再不吭声,连头都不抬,对同桌而坐的人更是没半点兴趣:显然,对面的两个大活人在他眼里,完全比不上眼前的吃食。
姬二娘很是没皮没脸,又看了一眼谢知许,仔细搜寻一遍自己的记忆,也不得不承认长得这样浓眉大眼、五官精致的男子确实是少见。
她笑眯眯地,与谢知许打招呼:“儿与师弟俱是形意门内门弟子,可从师姓,儿在家里排行第二,谢郎君叫儿二娘就好;师弟排十七,师兄弟们也都按排行叫他。”
她的声音与容貌反差实在有些大,干干净净的像是清泉,听得人身心舒畅。
这样的热情对于谢知许来说却有点碍事。他倒宁愿尝尝长安的吃食、回屋下那盘还未能分出胜负的棋局、又或者只是等一场夏日的甘霖。什么人情世故,对他来说,都不过是累赘,他懒得承担。
但对方这样热情,谢知许实在不想拂别人面子,让人家难堪,便也答:“某姓谢、名知许。”
说完,又不吭声了。
姬二娘毫不气馁,自顾自说:“新帝登基、使者来贺,儿和师弟想看看长安的热闹,便下山瞧瞧。听谢郎君的口音不像北地人,郎君是哪儿来的啊?”
“南地。”谢知许瞥她一眼,随口说。
“那谢郎君去长安打算做什么呢?儿听说再过不到两个月便是大朝会,届时万国来贺,一定热闹极了!谢郎君也是要去看大朝会吗?”
“是。”谢知许选了最简单的回答方式。
姬二娘觉得有点无力。没一会儿,便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心想:小样,你等着。
看这两位侠客原来只是江湖门派的年轻弟子,客栈里便又热闹起来。邻桌坐着的是位大概而立之年的江南商人,人称刘大郎的。他走南闯北许多年,性格活络、能言善道,趁这功夫与姬二娘搭话:“早听说有个形意门,重修身养性、隐居求志,某少时也有个武侠梦,如今才遇着两位江湖人士,也算是圆了梦!”
他的话说得夸张,姬二娘与师弟笑起来,迭声道不敢。
几人快速地熟络起来,谈天说地、真是无话不谈,没一会儿功夫,刘大郎便恨不得抓着姬二娘的胳膊,带她到关二爷跟前做拜把子兄弟。
短短一顿饭时间,刘大郎竟已经眉飞色舞地将一路的见闻、长安的生意、乃至家里的媳妇都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遍:
“那群盗贼见到商队的马车,眼睛都亮起来,拔刀便将商队团团围住,大喝一声……”
姬二娘紧张得直摇头:“青天白日!胆大妄为!大郎当时怎么办?”
“折腾这么多年,好容易攒下了老婆本,家里的夫人本是北方教书先生家的女郎,愿远嫁南方已经是某几辈子的福气了。”
姬二娘赞叹不已:“这便是缘分使然了,可见大郎和夫人真是天作之合,什么也拦不住的。”
谢知许总算落得清净,如愿被遗忘在热闹里。只是吃着吃着,他就有点走神了:这其貌不扬的姬二娘可真是交际场的高手,说话的时候,仪态得体、神情得当,连语调都能随着对方的讲诉抑扬顿挫,真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他又想起自己,于人世稀里糊涂摸爬滚打郎这些年,到头来,不过是将谨言慎行学了个彻底。
如今半只脚都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少言寡语的德行却还是没改过来,此时谢知许便越发觉得姬二娘这入大流的本事真是一门消耗心神的修行,而姬二娘本人便是那修行极高的忍者。
他想吃的不少、胃口却小,几人吃饱了便吩咐侍从临风去打听一下驿路好走了没,顺便看一眼那几匹马。
临风正如临大敌地瞪着姬氏姐弟,听到吩咐,“哦”了一声,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一旁的凭轩见缝插针端来了药,一碗黑乎乎的散发着苦味的药汁瞬间让谢知许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了缝隙。
他把药往一旁推了推,平静从容说:“你去收拾行李,药凉些了我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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