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入v通知)-《暗恋有声音》


    第(2/3)页

    其实自从她瘦下来过后,经常会有人夸她好看,开心肯定是会开心,可心里总有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但得到了柏寒知的认可,心里空缺的那一块便被彻底填满。

    只有她最清楚,她减肥的决心是因谁而起。

    当然是柏寒知啊。

    她心知肚明,她和柏寒知从来都不是一个起跑线上的人。他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宛如天上的月,遥不可及,谁都够不着,谁也得不到。

    可那时候,心里总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每天都向上天祈祷,希望能再见到他。

    如果真的能在江大见到他,那么她就一定要以全新的面目和姿态来面对他。

    她深知曾经的自己有多糟糕和黯淡。

    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减肥,要提升自己,改变自己。摆脱以往所有不堪的令人诟病的标签。

    减肥的初期,真的很苦很累。控制饮食,高强度的锻炼,身体会痛得支离破碎。痛到在无数个夜里蒙着被子连哭声都压抑。

    但事实证明,一切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柏寒知看到了她的改变。

    他的一句“挺好看的”,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甚至一度激动到热泪盈眶。

    她很庆幸,能在自认为最好的状态里和他再次相遇。

    .....

    公交站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本就是在校门口,等公交的人大多数都是同校的学生。柏寒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再加上杨岁也因为开学军训上的一舞成了名,两人站在一起相谈甚欢。

    一时间引起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杨岁察觉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她浑身不自在。

    正当她刚准备跟柏寒知说要回去了时,柏寒知却先她一步开了口:“我送你回学校?”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怕麻烦他,想要很懂事听话的拒绝,可是实在不忍心失去任何一个跟他相处的机会。

    “好。”她轻轻回应,咬住唇角,掩饰住窃喜。

    两人并肩而行,离开了公交站,朝南门走去。

    这个时间点儿,正是南门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一条长长的小吃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南门不是校园正大门,校门相对来说小了很多,只开了一扇长方形的栅栏门。

    校园里,沿路两边,所有的路灯都亮着,灯光之下,飞着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快要到海棠花的花期,粉红的花苞渐渐绽放开来,露出娇嫩的花蕊。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见到柏寒知和杨岁走在一起,无一不惊讶,一时间唏嘘声四起。

    杨岁心里略有点局促不安。可能是高中时的经历给她留下了太深的阴影,跟柏寒知走在一起,被人注目和议论,她总会产生一种慌乱感,也会害怕给柏寒知带来困扰和误会,本身上次要联系方式那件事就已经让别人误会柏寒知了。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与柏寒知拉开了一点距离。

    瞟了一眼,发现距离还是有点近,于是她又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几步。

    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尺子,丈量着彼此的距离,总是会觉得太近,所以不停的往一旁挪。

    直到两人之间远得能再站下两个人,她这才稍稍觉得安心。

    现在应该不会让人多想了吧。

    就在这时候,一辆车从身旁驶过,杨岁心事重重的,完全没注意到车子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还在往一边挪。

    “滴----”

    鸣笛声骤响。

    杨岁猛然回神,车子的大灯朝她闪了两下,杨岁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强光,刚准备避让,手腕处就被一股炙热又强势的力量握住。

    紧接着她的身体被这股力量拽了回去。

    猝不及防,始料未及。

    她的身体轻盈得像掉落的花瓣,随着风吹到了他身边。

    他的力度有些大,紧紧握着她手腕,拽过来时,她不受控的撞进了他怀中。

    她的手掌心按上他的胸膛。

    哪怕隔着布料,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布料之下的一具成熟的男性躯体,坚硬偾张的肌肉触感。

    手掌心之下是他沉而有力的心跳,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鼻息间是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

    杨岁抬起头,双眸如暗处的礁石,犀利而漆黑。下颚线条硬朗流畅。这样近的距离,她能看清他薄唇上浅浅的纹路,唇角在一点点往下压。

    他的手很烫,烫着她的手腕,好似连骨头都要化了。

    杨岁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往后一退,她的头偏向一侧,似乎想要掩饰自己极其不自然的神色。

    然而还不等将手腕从柏寒知手中抽离出来时,柏寒知的手指再一次稍用力,又将她往他面前拉了一下。

    他顺势走到了最左侧。

    这一次她并没有扑进他怀里,而是和他调换了个位置,他走到了最外面。

    “离那么远,装不认识?”

    调换了位置后,柏寒知松开了她的手腕。眼梢微垂,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

    “没、没有。”

    被柏寒知一针见血的戳破小心思,杨岁心虚的低下头,但嘴上还是在狡辩。

    杨岁走在最里面,左边是柏寒知,右边就是花坛,这下她就算想保持距离也无路可退了。总不能走在他后面吧,那也太刻意了。

    柏寒知的目光汇聚在她脸上,沉吟几秒后,又问:“跟我走一起,很丢人?”

    杨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的!”

    犹豫几秒钟,她坦诚的说:“别人在看我们,万一.....被别人误会.....”

    “我不怕别人误会。”柏寒知将问题巧妙的抛了回去,“你怕?”

    轻描淡写一句“不怕别人误会”,彻底将杨岁的心跳打乱,她的脑子仿佛一瞬间打了结,“我是怕.....”对你有影响。

    后面那几个字还没说完,柏寒知就“啧”了声,哂笑着说:“得,这么怕,那你走快点儿吧。”

    “......”

    这话听不出喜怒,但杨岁就是惊恐不已,生怕柏寒知误会她的意思,她连头带手都在摇,急切的解释:“不是!我没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她一着急,脸都涨红了一圈。

    柏寒知其实知道她刻意跟他保持距离是什么用意,他就是存心逗逗她。

    发现她着急起来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那我给你腾腾地儿。”

    柏寒知玩心大起,故意往旁边挪了几大步,他们彼此的距离瞬间拉开了一大截儿。

    杨岁更着急了,几乎欲哭无泪。也顾不得别人会不会误会,反正她不能让柏寒知误会她。

    她连忙加快脚步,跑到他身旁,“我真没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啊。”

    柏寒知憋忍不住,忽地笑了。

    他发现,跟杨岁呆在一起,不仅心情会变好,还会变得很幼稚。

    尤其是这种情不自禁总想逗弄她的,“恶劣”的坏心思。

    “跟你走在一起,还挺有成就感的。”柏寒知突然说了一句。

    杨岁难以置信:“啊?”

    一度认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毛病。

    柏寒知百无聊赖的转着尾指的戒指,一边垂下眼看着她,眼睫毛黑漆漆压下来一片阴影,但眸内却潋滟着丝丝玩味笑意,饶有兴致的,半真半假的说,“毕竟.....在别人眼里,你是连我都得不到的女人。”

    杨岁:“.......”

    原来论坛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儿,他也得知了。

    杨岁尴尬到捂了下脸,脸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一口气儿就憋在嗓子眼里,连耳朵都发胀。

    这话根本就没法儿接。

    所以老老实实保持着沉默。

    一路上还是会有很多人都盯着他们看。

    许是柏寒知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他全程都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对别人的议论熟视无睹。

    正如他所说,他好像一点儿都不怕别人误会他和杨岁的关系。

    杨岁心里忍不住滋生出一股窃喜,像是一罐糖浆水被打翻了,灌满了整个心窝。

    她本以为他会介意的。

    可冷了场,气氛沉寂。

    杨岁又不由紧张了起来。

    得找些话题来讲。

    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话题。

    柏寒知喜欢打游戏,可是她又不了解游戏,没话找话真的很让人尴尬。

    思来想去,她忽而隐隐升上来一股蠢蠢欲动的试探心理。

    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敌过好奇心,将那困扰她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高三那年,我听说你转学后去了国外,是真的吗?”

    她本身想问,那天扑进他怀里的外国女孩是谁。

    可是她有自知之明,她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问这个问题,所以只能选择迂回的试探,不露声色,合乎情理。

    提到这个问题,柏寒知的神色明显暗了几分,声音很淡:“我没有转学,是休学。”

    他的回答让杨岁出乎意料,“为什么休学?”

    柏寒知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翻涌的情绪。沉吟了须臾,他终是开了口:“我妈病得很重,我去英国陪她最后一段时间。”

    他九岁的时候父母离婚,母亲改嫁去了英国。

    从父母离婚之后,最初柏振兴不让母亲见他,也不准他和母亲联系,到了后来,母亲放弃了争夺抚养权,柏振兴这才松了口,允许柏寒知到了寒暑假去英国见母亲。

    柏振兴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从小便对他严加管教,对他寄予厚望,柏寒知的一举一动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柏振兴的事业越做越大,在各个城市和国家都有分公司。小的时候,柏寒知经常转学,就是因为要跟着柏振兴的工作调动走,柏振兴即便去出差几个月都要给他办理转学,转到出差的城市。

    不可能让柏寒知一个人在家,怕他学坏怕他脱离掌控,更怕他偷偷与母亲联系,跑去英国投奔母亲。

    到了高二,柏振兴的总公司迁移到了江城,他转学到了玉衡中学。

    本以为就这么稳定下来了,没想到的是,突如其来的一个噩耗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母亲癌症晚期,时日不多。

    他一意孤行买了机票,去了英国。

    许是见母亲命不久矣,柏振兴难得没有阻止,给他办了休学,任由柏寒知呆在英国,陪母亲度过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

    在英国呆了三个月左右,母亲去世,参加了葬礼之后,柏寒知回到江城。

    并没有回学校上课,每天都荒废度日,窝在房间里打游戏。不见天日,任由自己沉进深渊泥潭。

    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学会了抽烟、喝酒。

    直到高考前一个月,他这才稍微调整好了状态,从颓丧中抽离出来,沉下心来,居家学习。

    当初一念之间,他其实真的想就那么烂下去,做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便是对柏振兴最好的报复和反抗。

    可转念一想,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烂了就真的烂了,除了会让柏振兴失望之外,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他该做的,是摆脱束缚,而不是自甘堕落。

    “对不起.....”

    杨岁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无意间戳到了柏寒知的伤疤,杨岁心如刀割,愧疚将她淹没,“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问.....”

    柏寒知见她内疚得快要哭了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一声,但同时又涌上来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有点暖,有点痒。

    像是有一根细小的绒毛,无端在他的心尖儿上,似有若无的轻扫。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

    他们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茂密的枝叶挡住了灯光,路面罩下来一片浓稠的阴影。

    他们正巧躲在这片阴影之下。

    女生宿舍楼下,每到晚上,总会有壮观的一幕,那就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相拥相吻,难舍难分。

    柏寒知莫名其妙徒生一股心猿意马。快到无法捕捉。

    舌尖舔过齿槽,抿了下唇。他故作认真的口吻:“杨岁,道歉没什么用。”

    杨岁更愧疚了,罪恶感横生,她非常真诚的看着他,“那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一点呢?”

    一片昏暗之下,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忽而闪起了狡黠的光,他邪恶的弯起唇角,慢悠悠的说:“要抱一下才能好,怎么办呢?”

    暗恋

    柏寒知把玩着她送的饮料,    说话时,还有意无意的往下俯身,弯下腰的这一瞬间,    身高之间的悬殊顷刻消失,他们的目光保持着平视。

    透过昏暗而朦胧的视线,杨岁望进了柏寒知深如潭的黑眸中。宛如赋予着某种致命的魔力,    下一刻就要被吞噬进去。

    抱一下.....

    这三个字,    一直在杨岁耳边,    无限循环。

    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气息紊乱,胸脯在不断的起伏,    一点点变得剧烈。

    她愣在原地,    一时之间连害羞都忘记了。呆呆的看着柏寒知,大脑一片空白。

    是真的吗?她没听错吧?柏寒知让她抱他?

    这真的不是梦吗?

    她悄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来验证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清晰的疼痛感也证明了现在一切都是真实的在发生。

    杨岁心底宛如有一瓶被摇晃过的气泡水,    成千上万的气泡在往上翻涌。

    她深吸了口气,咬着唇角,    努力克制着铺天盖地的狂喜,她颤抖着胳膊,正当要抬起来时,却冷不丁听见柏寒知低笑着说:“逗你的。”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瞬间将她所有的期待都敲碎。

    如同一桶冷水兜头浇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抬起来的双臂,此刻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    再无力气和勇气抬起来半分。

    果然,    这是一场梦,    一场她痴心妄想的梦。

    “逗你一下就傻了?”

    柏寒知懒洋洋的站直了身体,    抬起下巴指了指宿舍楼,“回去吧。”

    低沉的嗓音中还残留着未散去的坏笑,混不吝的,很不正经。

    因为他想起刚才杨岁那手足无措又呆楞的表情就想笑。

    “好。”

    杨岁的指尖无意识收紧,戳着手心。她逼自己冷静下来。

    有什么可失落的。明明是她自己浮想联翩。

    “我回去了,拜拜。”

    杨岁强扯出一抹笑,迈步往前走。她强忍着回头的冲动,片刻不停的往前走。

    就像是在和他做什么较量一般。

    然而在走进宿舍楼之后,她还是认了输,躲在门框旁,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

    意想不到的是,柏寒知居然还没走。他仍旧站在梧桐树下,影影绰绰的灯光将他挺拔的身躯拉得更为颀长,他似乎侧着头,漫不经心的朝宿舍楼望过来。

    杨岁的心猛的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躲,靠上了冰凉的墙壁。

    她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这又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然而这一次。

    那颗梧桐树下,已没有了柏寒知的身影。

    杨岁像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的上了楼。

    柏寒知回到家之后,电脑还开着,正是游戏界面。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失败”两个字。

    收到杨岁消息时,他正在打游戏,手机就搁在手边,正当团战时,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要换做往常,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可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儿,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他,在手机响的那一刻,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瞟了一眼。

    就是那么无意间的一眼,他看到了杨岁打来的未接微信来电。

    给他打电话时,他去洗澡了,回来之后也没有看手机。

    结果冷不丁一看,看到了杨岁发来的消息,说在公交车站等他。

    今天杨岁发消息给他,问他怎么了。

    他看到了,并没有回。那时候是真不打算回,也压根儿不知道回什么。

    总不能告诉她---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所以我很不爽。

    这话听上去很操蛋。

    她跟谁有说有笑,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管不着人家。

    可在知道杨岁说在公交车站等他时,那一刻,他丢开了手中的鼠标,将正在进行的排位赛抛在了脑后,跑去了公交车站。

    毫无犹豫。

    这会儿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