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哭,泪水滴到信纸上,那印迹被他们看见会心疼;手不能抖,字迹会出卖她的恐惧,他们会心疼...那就笑着,亦如每一次,即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你爷爷和我一直对‘清扬’这词有分歧,他认为那是说女子容颜清丽,我呢就说那是专指眼睛黑白分明的漂亮。后来给你取了这个名字,他竟然把他那些引经据典的辩词都推翻了,也认可了就是眼珠清明漂亮,说你就是家里的眼珠,最宝贝!”
奶奶常提起她名字的由来,近几年岁数大了有些唠叨更甚,每次都笑呵呵的满脸疼爱,这种被*爱包围的感觉再也感受不到了。
“能不能待在家里做个端庄的大家闺秀啊?成天到处跑哪个敢娶你?瞧瞧爸爸都长白头发了,哎,都是愁的,你呀你呀,看来得养你一辈子在家里喽!”
爸爸假装无奈的头疼模样浮现脑海,她鼻子又是一酸,真想再被数落一次,可终究不可能了。
她不在了,疼爱她的祖母和父亲如何能开怀,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的撕心裂肺。妈妈早逝,爷爷前几年也去了,终于等她长大成人了,奶奶和爸爸也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之后的无数岁月,陪伴他们的注定是失去她的无限感伤。
人死不能复生,何以解忧,唯有岁月流逝来冲淡了。
作为唯一置身事外的看客,袖手立在一边的小胡子也红了眼眶。经手的犯人无数,生离死别看的多了,柔软的心变得冷硬,嚎哭嘶吼根本视而不见,触动他的是端坐桌边奋笔疾书的安静女子。
那样的从容优雅,眉目舒展嘴角还挂着笑,黄色光晕中美的不染尘埃,就是个万千*爱于一身幸福的娇贵小姐在练笔,当然,如果忽视掉她眼里那点盈盈水光的话。
巾帼不让须眉,行刑前男子都没几个能这样的。花开花落,金枝玉叶不败,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
*辱不惊,刚强不屈,他自己都自叹不如。佩服、怜惜...最终化为一声哀叹。也没人看他,随意用手指扶掉了眼角的一点泪水,他又成了横眉冷眼的恶人,“差不多行了,哥哥我不能在这待太长功夫!对了,别让我白忙活,把答应我的事儿写清楚的!”
都是红尘一粒沙,各有各的不易,各有各的无能无力。
“写好了的,在这。”小胡子可以决定爸爸生死,清扬不敢怠慢,强撑着笑脸用笔尖点在信纸上,“再稍等下,我把地址写在背面,您按这个寄出去就好,拜托了。”
一笔笔写下那个地址,从没如此郑重如此眷恋过,那个从下长大承载了她无数快乐的地方,再也回不去了。
很快,小胡子把寄托着她无限希望的信纸叠好拿走了,铁门“哐当”一声响,坐在椅子上的她心弦一松,无力的闭眼靠在椅背上。
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簌簌滚落,无声的,一滴一滴顺着脸颊到了下巴最后到蜿蜒到脖颈,凉凉的亦如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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